“噗嗤!”伯母韦氏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伯父显也笑了,“你快别说她了,有啥好看的,走,一路舟车劳动,咱屋里边吃边谈!”说着,拉着武三思手,像一多年不见好友,向正堂行去!
伯父显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人,不好想什么,一切凭心!武三思突然来了,他怕武三思杀他,便对武三思有惧意,现在,武三思什么都不说,和他兄弟一样拉家常,和他媳妇儿说笑,他便觉得亲近,便信任武三思,武三思就是他好兄弟,虽然有些许恐惧。
安排筵席,摆酒落座,六个小菜,仅此而已,伯父显的生活并不好,相当不好,武三思看得出来!
伯父显、武三思,二人喝酒絮叨拉家常,说贴心话,一句一个兄弟义气,同情伤怀,一句一个朝廷混乱,需要王爷,一杯杯,红着眼,流着泪,仰脖尽饮!
伯母韦氏作陪,一一斟酒、劝酒,为武三思的豪爽气概所着迷,这样的男人,意气奋发,豪情满怀,壮志凌云,才该是她的男人,哪像她自家男人,这软蛋,这样懦弱,床上都不行!
她也明显觉出,武三思这豪爽蛮汉的这次到来,是一个自家男人、自己、儿女翻身的好机会,只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必须要牺牲些什么!牺牲什么呢?牺牲吧,有什么,她不在乎,她乐意,她享受!
……
“真的,我今儿高兴呀,好久没有了,多少年没人看我了,我还以为我李显早被人忘了,忘到旮旯角、九霄云外了,多少年的失落呀,怅然若失,没想到,没想到三思兄还记得我,不远千里,专程跑来看我,还给我拿这么些补品,安慰我,鼓励我,我李显不是人呀,那些年,对三思兄你多有误解,没想到,真的,患难见真情呀,啥也不说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喝!”
“没什么,咱啥关系,不计较那些,来,碰一下!李兄,喝!”
“好,喝!”
“我也知道,李兄当年冤呀,只几句不得体的话,触怒的当今圣上老姑母,一贬房陵十四年,无人牵挂无人问,心里苦呀,哎!”
“冤!……呵呵呵……不敢!苦!……不能!一切……李显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呀!”
“别…别这样,李兄,当今朝廷大臣还是有很多谅解王爷、思念王爷你的,前些时,老姑母谈起你,也是后悔呀,相比于我和皇嗣,李兄你仁孝善良,有太宗遗风,更适合这当今太子位呀!”
“三思兄,别说笑了!”
“不,李兄,我武三思绝非说笑,酒桌上见真情,你也看得出我这个人,重情义,惜兄弟,我两既然倾心相交,你李兄的事儿,就是我武三思的事儿,你李兄现在幽居房陵,受尽苦楚,我武三思怎能在神都心安理得的吃饭睡觉,你放心,此番回去,我武三思定以死力谏圣上,为李兄你讨个公道,让李兄早日回那神都,坐那太子,引领我大周,繁荣昌盛,不在这旮旯,遭这罪,受这苦!”
“三思兄,万万不可,触怒的陛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吗,一旦陛下……”
“无需多言,李兄,我意已决,再说,咱们是兄弟,咱们兄弟,谁跟谁,我享福,能让你受苦!”
“三思兄,谢了!”
“兄弟,什么都别说,都在这儿……一个心,都在酒里,喝!”
“好,喝!”
“大风起,白云飞,草木落,雁南归,兰有秀,菊有芳,有美人,不能忘……不能忘……”
一番醉语,一个真心,一个假言,醉的也是一塌糊涂,满桌狼藉!
伯父显大醉,归内室;武三思佯醉,入客舍,伯母韦氏安排下人收拾!
夜已三更,星辉灿灿!
“来,快把这醒酒汤喝了!”
酒气熏天,四仰八叉,看着自家男人面上那许久未见的惬意笑容,听着那熟睡的呼噜声,伯母韦氏心中也是舒畅,一把将其拽起,揽在怀内,将侍女熬好的一锅醒酒汤盛出一碗,咕嘟嘟给其灌下!
打着酒嗝,伯父三思睡眼朦胧,噗通躺下,喃喃大声道:“嗯…嗯……喔,我好多了,你…你去把这醒酒汤给三思兄弟送去,他也醉得不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