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熙喝完这一盏茶后还想继续喝,但苦于此时的双脚下不了榻,她只好大喊道:“夏蝉!秋落!” 片刻后,夏蝉和秋落回到了房里。上官熙看着她们二人,道:“我要喝朱颜茶,给我再倒一盏!” 看着眼前神情吓人的上官熙,夏蝉慌忙来到榻前接过上官熙的茶盏,回到桌前又给上官熙倒了一盏茶。 上官熙接过夏蝉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随后她又盯着夏蝉道:“还想喝。” “好好”夏蝉慌忙回应着,再次接过茶盏为上官熙倒朱颜茶。她将倒好了茶的茶盏递给上官熙时,眼神中的惊恐和担忧藏都藏不住:“上上官先生,茶茶。” 上官熙接过茶盏,再次一饮而尽。 口不渴了,她放下茶盏后,后知后觉一般回想起了关于“井”字墙的事情。 上官熙心底到底是有些对这“井”字墙有些恶心了。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是想吐,却又因为朱颜茶的味道实在可口又吐不出来。 秋落在一旁忧心仲仲道:“上官先生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上官熙感觉自己其实是喜欢这朱颜茶的味道的,只是因为那面“井”字墙的原因才会犯恶心。 她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看着榻边的秋落道:“秋落,我的脸色有变化吗?” 秋落道:“没没有。” 上官熙道:“不是说这朱颜茶美容养颜吗?” 秋落道:“那也不是喝了之后马上就能见效的,起码要喝上个十天半个月后才有效果吧?而且想要一直有效果,那定是要一直不间断地喝。” 上官熙叹了口气:“不愧是平常人家喝不起的茶,朱颜茶价格昂贵,若是这般长期服用,要是家底不够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秋落道:“的确,之前就听说过有人为了喝朱颜茶把家底都给喝没了的。” 上官熙回味了一下刚刚口中朱颜茶的味道,忍不住又想喝了。 她道:“再给我倒一盏吧。” “是。” 秋落边回应着边拿走了茶盏去给上官熙倒茶。 此时,上官熙感觉自己已经迷上了这种有着酒香味的茶,当秋落将茶盏再次递到她手里时,她再次毫不犹豫地将茶全都喝完了。 这会儿应当是朱颜茶起作用了,上官熙渐渐感觉身子热了起来。她将茶盏递回给了秋落,道:“我还是很困,再睡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是。” 秋落和夏蝉边回应着边退了下去。 听见两人都走远了,上官熙顿时失了支撑着自己上半身的力气,完全躺倒在了榻上。 她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燥热着。 “这是朱颜茶的作用吗?可可这作用的效果怎么给人感觉这么奇怪就像是” 上官熙明白过来了,这分明就是助性药的效果。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上官熙心中焦灼着。 现在她的腿脚受了伤,想要动一下都十分艰难。 就在这时,一股透心凉的寒意从怀中升起。上官熙微微一愣,她慌忙将怀中的那股寒意掏了出来。 定睛一看,只见一块鲜红的朱雀玉佩赫然出现在了手中。 这块代表着百越国公主身份的玉佩此刻正在不断地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寒意,凉得上官熙瞬间清醒了三分。 这玉佩究竟是什么玉?明明红得像火,实则却凉得像冰? 但上官熙当下早已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将朱雀玉佩死死地搂在心口,想着让自己在这份寒凉中清醒过来。 许久之后,上官熙感觉自己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火灼感终于消了下去。她缓缓睁开了在搂着玉佩时便合上了的双眼,发现屋内此时已经非常昏暗了。 幕色渐起,夜幕就要降临了。 上官熙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邪火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消下去,上官熙拿起朱雀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 鲜红的玉佩一整个都是朱雀展翅往天边飞去的形状,朱雀的嘴微微张着,似乎是在对着天际长鸣。 说来奇怪,在上官熙体内的那份邪火完全消下去后,朱雀玉佩又恢复了平日里普通玉佩一般的温度。 上官熙心中劫后余生道:“还好有这玉佩,要不然刚刚那股邪火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灭。” 想到这
里,她转头看了看桌上的茶壶和茶盏,又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以前上官熙就听说过女子在欢爱之后面色都会比平日里要红润一些。若是那些喝了朱颜茶的女子在朱颜茶助性药一般的效果作用下与人欢爱,又或是用铜祖自亵,次日再看镜子中的自己时,定是会觉得自己气色红润了。再加上西域红眉花本就有美容养颜的效果,这样一来二去的,就会让人觉得这朱颜茶的美容效果神乎其神了。 如此看来,这朱颜茶竟是“助性茶”,那些达官贵人花重金买这茶回去怕是用来“助性”罢了。 想到这里,上官熙突然回想起凌美人送自己朱颜茶时问自己的问题,她不由得浑身一惊。 凌美人难不成是想用这种方式撮合自己和五皇子吗? 上官熙心中思绪纷纷。说到底,自己现在在众人眼中就是个会点厉害手艺的民间女子而已,要是以这样的身份成为五皇子的妻,怕是会受不少委屈。 之前她就见识过皇后的淫威,皇后简直就是在将凌美人的尊严踩在地上揉擦,自己此时只是客人的身份还好,若是真的成了宫中之人,到时候自己的尊严怕是更算不上东西了。 再者,要是自己的前朝公主身份被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被以“清除余孽”的名义处理掉。 “不行,不能就这样成了宫中之人,这朱颜茶不能再喝了” 上官熙自言自语着,再次抓紧了朱雀玉佩,心中暗暗道:“伤好之后,立马就离宫回家!” 翌日,上官熙一早便醒了过来,秋落刚好恰好来到了门口敲门:“上官先生,我来送早饭了。” 上官熙连忙将捧在心口处放了一夜的朱雀玉佩藏回了怀中,大声道:“进。” 说完,夏蝉和秋落便推开门进了来。夏蝉拿着一壶水,秋落拎着一个食盒,两人一齐来到了榻边。 秋落拿出了食盒中的粥和包子,上官熙缓缓支起了上半身,拿起粥碗,接过秋落递过来的勺子舀起了碗中的粥,轻轻地吹了一口飘在粥上的热气。随后,她慢慢地喝下了这勺粥。 粥喝了大半碗后,她又拿起了包子开始啃。刚啃到一半,院门便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夏蝉道:“我去开门。” 在夏蝉去开门的时间,上官熙将手中剩下的包子也给两三口吃完了。 昨夜没有吃晚饭,她此刻肚子正饿着,吃完了包子又端起了粥碗继续喝粥。 但来者的步伐并不算慢,上官熙还没喝上两口,那人便进了屋里来。 上官熙边喝着粥边抬了抬眼,见到了来者,缓缓咽下口中的粥后,抬头看着榻前的人,道:“怎么?五皇子,一大早就来探望伤号了?” 晗道:“我昨夜在陆院主那里待了大半宿,看着陆院主审那七个食人鬼,审出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在听到关于“陆院主审食人鬼”的事情时,上官熙一下来了兴趣,她道:“怎么样?陆院主审出什么来了吗?” 晗看了看一旁的夏蝉和秋落,上官熙立马明白了。她看着夏蝉和秋落,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夏蝉和秋落齐声应了。 等到她们都离开了之后,晗坐到了上官熙的榻边,面色沉重道:“这七个食人鬼迄今为止已经杀了将近五百多个年轻女子了,这也是长安城中总是会有年轻女子失踪的原因。” 这时候,上官熙才发现晗的面色十分苍白,脸上的倦容更是无法掩饰。 上官熙有些担忧:“五皇子,你不会一直都没休息过吧?陆院主那里那些被救的姑娘们呢?还有你的那两个宫女呢?” 晗道:“说到休息,一直没休息过的怕是陆院主才对,我还是小眯了一阵子的。那些姑娘中有好几个都惊吓过度了,醒来之后没多久就咽了气。活下来的姑娘们情况也不太好,只有几个是清醒着的,看样子都在那七个食人鬼的地下室中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我那两个宫女没被抓进去多久都已经被吓得不轻,更别说在那里面待了更久时间的姑娘了。” 上官熙急切道:“那该如何是好?” 晗道:“我也问了陆院主这个问题,陆院主跟我说他会有办法的,让我不用操心。而且,我跟他说的要调查的那面墙,他也查了。” 上官熙期待道:“怎么样?陆院主怎么说?” 晗道:“根据七个食人鬼的口供,以及在铁笼子里待得时间久的女子所说的情况,那面墙上的粉末,其实是被杀女子的” 说着,晗眉头微
微皱了皱,艰难道:“是被杀女子骨头的齑粉。” “” 一时间,上官熙感到十分不适。她忍着极度的恶心,继续问道:“既然是齑粉,那那些粉末为何会又会有酒香味?为什么会和朱颜粉是一样的味道?” 问晗道:“这也是陆院主对着那七个食人鬼用酷刑折磨后问出来的。” 他似是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先是闭上了双眼,随后像是在克服什么艰难的障碍一般又睁开了双眼。在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解释道:“陆院主把那七个食人鬼说的内容都拼凑在了一起,再加上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女子所说的内容,他终于知道了市面上价格昂贵,大受达官贵人家的女眷喜爱的朱颜茶中的朱颜粉是怎么制作而成的了。” 上官熙焦急地追问:“怎么制作而成的?” 晗却问道:“你喝了我母亲送你的朱颜茶了没?” “我”上官熙一时语塞,但她马上又回应道:“是喝了喝了一点点。” 听到上官熙的这个回答,问晗的脸色都沉了。 他极其艰难道:“朱颜粉其实是用年轻女子的骨头敲碎后磨成粉末,然后与磨碎的香米混在一起泡在酒中,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泡制后捞出来晒干制作而成的。七个食人鬼把这些粉末与酒弄在那面墙上,其实是因为是因为这朱颜粉若是闻久了会让人有神经麻痹和上瘾的效果,如此便能更好地控制关在铁笼子里的女子。” 上官熙听了晗对朱颜粉的这番描述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想到昨日许是在朱颜粉的作用下连续喝了好几盏朱颜茶,上官熙当即要吐。 晗见状,赶忙四下望了望。见到榻便不远处有个痰盂,他连忙起身去将痰盂拿到了上官熙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极其不适的上官熙,无奈道:“熙姑娘要是实在是觉得恶心就吐出来吧,毕竟那是人骨磨碎而成的齑粉。这样一来,喝朱颜茶就等于是在吃朱颜粉,吃朱颜粉根本就是与吃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