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荣好像不能相信所听到的话,她瞬间忘了身体的疼痛,坐直了上半身问:“你已不是黄花闺女了?” 她迟疑着,思索着,斟词酌句后告诉甄宓:“你不能嫁给袁熙了,我便是你的镜子,身为嫡长女,我嫁与自己的母家表兄尚且被打成这样,同是失贞与别的男子,你若嫁进袁家,定留不住个全尸。” 甄荣仿佛还是有些不信,手指在甄宓鼻尖上摁了摁,说:“既然如此,发生过的事已无从更改,你何不嫁给夺了你清白的人?” 甄宓面露不屑。 “怎么?他是贩夫走卒,配不上咱家的门第?” 甄宓摇头。 “他面貌丑陋?矮小无能?” 甄宓摇头。 “那就是他家中妻妾太多,你不愿陷入纷争?” 甄宓答道:“他父亲手握雄兵,是朝廷重臣,他长的英俊倜傥,精诗擅刀枪,房中并没有娶妻纳妾。” “照你这样说,竟比袁熙公子还要适合当丈夫,要是真能嫁给这样的人物,天下女子都要嫉恨死你了。” “是吗?我却不稀罕,嫁给袁熙好歹还能过几年富贵平安日子,若嫁给他”甄宓想起曹子桓冷峻的面貌,想起自己命定的劫数——以发覆面,以糠塞口,不由得捏了捏手心,“那是我躲之不及的人,大姐不必再说了。” 甄荣瞧着她叹口气,喃喃地说:“但愿新婚之夜你瞒的过去,天下间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容得下这种事。” 夜黑极了,窗外风声萧萧,传饭的丫鬟敲敲门,把食盒拎进来,菜一样样摆到桌面上。 甄宓此时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刚小产,还流着血,话说的多了,腿站的久了,便感到虚弱无力,她对传饭的丫鬟说:“伺候大小姐进食,我先回去了。” 可还没跨出门,就看见甄勇攥着满布鲜血的拳头回来了。 “大哥!”甄宓与甄荣同时叫出声。 甄荣甚至不顾病体下了床,“大哥,你去我家了?血是怎么来的?该不是跟我夫君打起来了吧?” “长孙雷霆不再是你夫君了。” 甄荣如遭雷击,“什么意思?我被休了?”她霎时又变成暴躁骄纵的甄家大小姐,两只胳膊横扫桌面,盘子筷子哗啦啦掉一地。 “他揍我一顿用不了两日就消气了,到时自然会来接我回去,碍着你什么了?甄勇,你真没辜负父亲给你起的这个名字,莽夫之勇!你打他一顿是顺心顺气了,可我呢?我是长孙家的媳妇,是长孙雷霆的妻子,还要跟他过日子的!” 她撞到甄勇怀里,狠狠咬住他受伤的手。 “如今我成了被休的弃妇,是万万不能活了,这都怪你,父亲死时叫你照顾我们几个,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甄勇素日知道自己的妹妹什么德性,由着她打骂哭闹,并不计较,倒是甄宓有些看不下去,吩咐人把大小姐拉回床上去。 “不到两个时辰,你说了无数遍不能活了,可也没见你真的寻死。”甄宓目光垂下,语气里尽是挖苦,“大姐对着这府里姓甄的人像个挥斥方遒的将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人人都不敢忤你的意,可一提到长孙家的人,就奴颜婢色,摇尾乞怜,十足的奴才相。” 甄荣大怒,吼道:“你敢如此说我!就看有朝一日你嫁给袁熙,露出马脚来,还记不记得今日说我的这番言辞!我为何巴结婆家,为何对夫君千依百顺?还不是因为被人捉住了痛脚吗?旁人不知,你还不知!” “那算什么痛脚!是你自己给自己上了枷锁,大姐若拿出对付我们时的果敢和决断,长孙家老老少少,上上下下早被你驯服了,是你自己不争气。” “他们能容我就不错了,一个犯了错的妇人,凭什么争气?母亲!”甄荣扒着门框身体向外探,“你将我带走吧,女儿丢了您的脸,辱没了名声,往后要如何立足哇。” 她哭着叫着,突然眼神定住在了某一个地方,双手在空气里抓,恍恍惚惚地问:“那是谁?廊下经过的男人是谁?” 众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只看到匆匆离去的黑色身影。 “记忆也来嘲笑我。”甄荣泪眼滂沱,“袁凤行走了十年了,生死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呢?我想必是伤着脑子或眼睛了,方才那一瞬间,竟以为是他。” 眼泪风干后,她冷静了不少,喝了碗安神汤后,勉强睡下了。 甄勇与甄宓同路回住所,路上听见有人哼唱着不堪入耳的淫词艳曲,定睛一望,是袁熙、简良子,还有一个身姿曼妙穿着清凉的女子,他们显然是喝醉了,互相勾着手臂揽着肩,走的东倒西歪。 甄勇指着袁熙的身影问甄宓:“

四妹妹真要嫁给他?” “你与我虽不是一母所出,但自小感情甚笃,我待你跟待甄荣甄姜并无区别,今日我能为甄荣闯长孙家的州牧府,也自然能为你上刀山剑树,赴龙潭虎穴。” “大哥虽然投身袁绍将军,但绝不怕因为你得罪袁家,瞧,袁熙把女人都领到这里来了,实在是胡闹,宓儿,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你该再细细想想。” 甄宓点头道:“我知大哥是为宓儿好,宓儿答应嫁给袁熙,一不图富贵荣华,二不因男女之情,只是想寻个栖身地,免遭他人觊觎罢了。” 现今的天下,要想逃开姓曹的魔爪,只有背靠袁家的大树,她之所以应允了与袁熙的亲事,皆是因要断了曹子桓的歹念。 兄妹俩沉吟间,袁熙已来到跟前,抬头看见甄宓的瞬间,他仿佛有些害臊,闪烁着眼神把简良子叫到跟前训斥:“我醉酒,难道你也醉酒?看到少夫人也不知会我一声,哎?这女子是谁?谁把她的腰放进我手里的?” 袁熙急于摆脱,一下把那女子推到了湖里。 甄宓失笑,“公子在无极县有一两个谈得来的人是件好事,我与大哥总担心照顾不周,公子会觉得在这里生活无趣。” 袁熙滚烫的额头抵在甄宓肩头,仿佛是小孩子在撒娇,“我是因你不搭理我才去找别的乐子,划船酒楼里抱着那些女人时,其实都是在想你,好甄宓,咱们明日就回邺城完婚吧。” “白天下了雨,路上泥泞不好走,再过几日,你还不快让简良子把人捞上来?迟了,淹死了,谁来陪公子?” 那女子在湖里扑腾,整个身子都沉进水里,只露出一团浓密的水草般的头发浮在水面,已经发不出呼救声,袁熙慌了神,要下水,却担心弄脏衣裳,索性把简良子也推了下去。 甄宓见状,扯扯甄勇的衣襟,兄妹俩各自回到住处。 甄朱已经失踪多日,甄勇叫人多方查探,均没什么线索,直到这天衙门的人抬过来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到不能辨认了,但通过体型和衣服得知正是甄家的三小姐。 衙门的差人说死者被埋在城中某处浅坑,雨水冲刷露了出来,胸口几处刀伤,是被人捅死的,甄家上下都有嫌疑,奉州牧大人的命令,封锁甄府各处大门小门,等事情有个论断后再说。 甄荣捂着鼻子,用手绢扇着空气里的异味,“赶紧来人拿毛毡把她盖住,死都死的这样讨厌,杀她的人也是,为什么不把坑挖的深一些?” “是谁杀了甄朱呢?”甄勇踱步思考,道:“舅父虽然恨我打了他儿子,但不至于杀人,何况甄朱失踪在前,我打长孙雷霆在后,所以此事不会是舅父所为,甄朱虽蠢笨,但待字闺中,在外并没有与人结怨,难道真是府里人干的?” “管它是谁干的?你还真在乎这头猪的生死?”甄荣说:“舅父也真是,命案就交给衙门办,把人拉到这里来干嘛?” “自然是给咱们颜色看。”甄勇蹲地查看尸体,甄朱的衣裙破破烂烂,是被人用蛮力撕扯的,大腿上许多青紫淤痕,他顿时有个不好的念头——甄朱是被人先奸后杀。 “大哥,旁人我信,甄朱?好,就算那人是瞎子,要轻薄一头母猪,可摁得住吗?” “一个人摁不住,那两个人呢,三个人呢?” “哪有那么多瞎子?!” 甄荣惴惴不安地望着府中穿官服的差人,“要封到什么时候?丫鬟仆役就算了,连咱们也不能出去?舅父呢,我要见舅父,他即便不念我是他长孙家的儿媳妇,也该念母亲是他的亲生妹妹,怎么能叫咱们受这种屈辱?” 衙役们簇拥着州牧大人来到尸首跟前,长孙州牧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双手在背手交叉,下巴扬起,踢着官袍踱来踱去。 “仵作验过了,此女是被人奸杀,且并非一人所为,是被人奸污杀害后移尸到别处掩埋。”长孙州牧旋即一阵冷笑,“甄家养出的女儿,一个两个都是不贞不洁之辈,枉我妹妹自诩贤惠聪明,不知怎么把女儿教养成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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