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不说么,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安德里一脸赧然。其余几人的面色顿时也变得有些……奇怪。
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卡尔继续扮演一位有原则有坚持的牧师:“无意冒犯,但是还请告知。”
安德里仍旧面色纠结不愿开口,想了想他咬牙道:“以曼德尔这个姓氏起誓,我做的那件事没有任何违反圣光教义的地方,同时也没有违反奥斯本王国法律的地方。”
一位贵族以自己的姓氏起誓,意味着他将这个姓氏所代表的一切押了上去——历史、荣耀以及自己和家族的骄傲。安德里这么说,看来是真的问不出来了。
再逼下去估计要一拍两散了,卡尔只是想扮会儿人设而已,于是他先是微微挑眉表示惊讶,接着沉默片刻:“好吧,我相信您。”
但他仍然很好奇安德里是如何在不违反圣光教义和王国法律的情况下被一位大公如此针对,他到底干了多混账的事儿啊……
“感谢您的理解。”安德里松了口气,其他几人面色也微微一松,看来卡尔的加入确实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有了一位圣光牧师,这片森林对我们的危险可以降低许多。”安德里带上了笑容,“我们会尽自己所能为您和您的妹妹提供生活所需,吃的东西我们只带了面饼,希望您不要嫌弃。”
“怎么会,”卡尔摇摇头,“圣光之道,穷且益坚,我之前能吃的也只是发黑的面包而已。”
他又想起那块被海水泡发的黑色馒头了,还想用来打窝的,结果没用上。
“穷且益坚么……”安德里听到这个词后反复念了几遍,低声道,“不愧是圣光牧师,这真是个好词。”
“呵呵……”卡尔的里子毕竟是个天朝人,说话带几个成语是习惯使然,不知道这是戳到安德里心中哪处了。
这时,红发女仆西娅走到了火堆旁,手里握着根树枝,她终于做完了烤前的准备工作,兔子被架在了火上。
接着西娅又从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棕色皮袋里掏出了有些发灰的面饼,摆到了火堆旁加热。让卡尔有些发愣的是,她又从里面掏出了七个。
空间袋?
“呃……我有些记不清了,请问这个包是怎么装下这么多饼的?”他干笑着指了指那不见变化的皮袋。
“这个?大地之神的恩赐。”西娅转头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地答道。
安德里见状接到:“西娅的皮袋有幸受过大地之力的祝福,经过祝福后能装数量不少的食物,我们能一路撑到这里也多亏了装了足够的面饼。”
“这种东西很多么?”
“当然不是,虽然只能装些食物,但大地神殿也不会让这种东西外流的。”这种话题涉及到私人的经历了,西娅不开口,安德里也不会乱说,于是就此打住。
只能装食物?卡尔想到了兰托交给他的皮袋。
似乎可以操作一番。
念及至此,他露出回忆的表情,在身上翻了翻,终于从牧师服里掏出了那个浸过水的袋子,两个袋子乍一看还真有点像。
“怎么会……”安德里有些惊讶,西娅也怔了怔。
卡尔则自顾自地把手伸进去探了探,出来的时候已经抓了个拳头大小的果实:“呃,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貌似我也有这么个袋子,谁要吃水果?”
一旁默不作声的兰托眨了眨眼睛。
泽娜却是眼神发亮:“赞美圣光!卡尔牧师,我想尝尝!”
“这里面的果子挺多的,一人来一个吧。”把果子递给那位活泼的子爵之女后,卡尔挂上了姨母般的笑容。
那个袋子有没有受过大地神力的祝福他不知道,反正他打开的时候那就是个普通的皮袋,只不过配合空间的包裹就可以了,反正只是个能装食物的袋子而已,也没啥暴露不暴露的。
倒是那个大地之神他有点想了解,只不过不是现在,得从长计议,他连自家的圣光教会都没搞清楚呢。
泽娜招出的水球终于派上用场了,八个拳头大的果子被洗得干干净净。
“这简直是惊喜,卡尔牧师,我们终于可以换换口味了。”泽娜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感叹道,接着她把水果插在了木棍上,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其他人除了诺顿和西娅直接吃外,也是相同的动作。
卡尔想起了曾经看到的资料:在地球的中世纪时,贵族们不会直接吃水果,他们会将水果烤熟或者煮熟——加盐撒胡椒那种。
活久见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能见到这场景。
幸好还有诺顿和西娅不是那么吃,不然自己和兰托就有点不合群了。
在吃饭时贵族都是不说话的,于是卡尔和明显不sh个规矩的诺顿聊了起来。
“诺顿先生,能不能为我讲讲堕落森林的晚上都有什么危险?”
前佣兵闻言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朝着卡尔道:“我的荣幸,卡尔牧师。”
掐着水袋喝了口水,诺顿咳了咳嗓子:“说来话长,其实我之前也没有来过这里,我有一个朋友……”
“咳咳……”卡尔直接咳了出来,真是哪儿哪儿都能碰上金句啊。
他冲着诺顿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我那个朋友在差不多十年前来过一次堕落森林,当然并不是这附近,毕竟这片森林很大,几乎和寂静山脉一样长。”诺顿陷入了回忆。
卡尔点头,您继续。
“我那位朋友也是一位佣兵,来堕落森林是因为任务,出任务前他们从佣兵工会领到了一些小玩意儿,那是雇主发任务的时候给的,说是进了森林后要时时佩戴。”
“那些都是圣光祝福过的东西?”卡尔适时地接了句。
诺顿点了点头:“于是他们来到了任务地点,那是在森林外围,白天看到的和我们现在一样,只是到了晚上,太阳落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前佣兵的表情变得阴暗,声音压得低沉:“他是这么对我说的,‘四周的一切都活了起来,我们看到的只有恶魔般四处挥舞枝叶的树木,它们散发着诡异的笑声,我们能从其中听到恶魔的低语,这声音能扰乱人的精神’。万幸的是,因为都是把头拴在脖子上的人,他们都很惜命地带上了那些被祝福的小玩意,它们发出的圣光保护了这群人,所以我的朋友才能活着回来。”
砸了咂嘴,诺顿接着道:“此前很少会有人来这里,也是自那以后,这个消息才在佣兵间流传——虽然几乎没人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