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贰陆章 搏命
半个时辰后，方恒怀揣前所未有的巨富身家，架着耗子出现在远山城。
回想离开时方远华欣喜若狂的神色，方恒就清楚，大概他把完美品相丹药的价值还是想低了。否则，以四叔的精明程度，怎可能一下子那么大方？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意。就算完美丹药价值再高，他除了给家族，还能到哪儿去贩卖？如此，四叔有点个人结余也是应当的。
正常情况下，丹药品相之分只在炼丹行业内部之间。那种一比二兑换的优秀超优丹药，炼丹师一般是舍不得出手的，而修炼者也未必舍得兑换。毕竟只是少了一分毒，又不是没毒，却要双倍代价，除了真正的世家大族大派宗门，谁舍得花那个冤枉钱。如此，一般出现在市面上的只有标准品相，只存在上下品阶间的十倍兑换比例，偶尔倒是有些及格线甚至不及格线的，低价处理给散修穷鬼。
关键问题是，完美品相丹药此前只存在传说中，从未出现过，一旦现身市面，将会发生什么事儿，谁也不清楚。方恒将丹药给方家，某种程度上，风险也转嫁给了方家。以四叔的经验及销售渠道，想来不可能傻到直接卖给一般修炼者的。
其实，炼丹什么的，方恒并没那么关心。对他来说，这只是手段，若非丹田状况要用到炼丹手法，说不定到现在他的注意力都没一分在丹药上。同理，纵然方恒貌似有前所未有的炼器手段，但他同样不在乎。
他所在意的，只是修行，只有修炼进度境界水准。余者，全不在心。
小巷尽头的大街上，陈家百阵坊已经在望。
刚要穿越小巷，一道人影忽然闪现，挡住了去路。
方恒脚下一动，便换了个方向。然则，那道人影依然拦在身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家伙，不知道小巷子的危险么？居然独自一人，还带着那么让人眼红的东西……”
方恒后退两步，上下打量那人一眼，双眸闪过一道金光，微微皱眉。
年约四旬，一身青衫，一脸笑容，关键是居然有五品境界。这等修为的人在远山城已经是绝对中坚人物了，绝对不可能出来拦路劫道，丢不起那脸。当然，这位也绝不是远山城的人……便道：
“你新来的？连我都不认识？说吧，想干嘛？小事我可以帮帮你，大事就算了，没那能耐。”
青衫中年眼中闪过一丝古怪之色，奇道：
“莫非你小子在远山城还是名人？”
“那是，不然你以为谁都能有一只二品地火鼠？”方恒一脸自负兼自豪，摸摸耗子光滑的赤红毛皮，神色忽然有了几分戒备，后退两步警惕道：
“你……你不会是打我这地火鼠的主意吧？”
“呃，我说我是打你背后那把剑的主意，你信不信？”
“你说呢？烂大街的东西，只要有钱，问剑轩要多少有多少……”
“那也是要很多钱的，可惜我是个穷人……”中年叹道，忽然眼睛一瞪，恶狠狠道：
“所以，小家伙，打劫！宝剑是我的，地火鼠是我的，你身上……”
“会死人的……”方恒缓缓道。
“什么？”
“我说，像我这样年少巨富的名人，出门怎能没护卫呢……”
“不可能，我……”
方恒身形一闪，已经出现青衫中年身前咫尺，双手成掌，闪电击出；掌心蓦然冒出一圈黑白色，迅速放大。
青衫中年先是一怔，继而大笑：
“好小子，居然声东击西，可惜，你只一品，连真气外放——啊……”
双掌竖起，迎向方恒双手，掌心泛出丝丝白气……
大小不成比例的四手交接，咔嚓两声，一双大手闪电折回，狠狠轰在自己胸口，后劲纵横，便见中年男身体凭空飞起，狠狠撞上石墙，轰然巨响中似乎挂上去一般，片刻后才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我是说，像我这样的人，出门还用护卫么？”方恒悄声自语，走了过去。
再看中年男，双手双臂胸骨全都粉碎性骨折，便是内脏在方恒外放意识下也都呈现碎裂景象。当然，表现在外最惊人的景象，还是他这身体一半烤熟一般冰冻的诡异模样。
以方恒凶横的躯体力量，就算不用冰火真气，双掌结结实实砸中，不说五品，便是六品，大概也逃不掉就地横死的下场。之所以加上冰火真气，则是出于方恒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心理。当然，更多的却是方恒第一次与人搏命，紧张中深感威胁之余，下手自然不留情，有多大力就用多大力。
不过，这出手也确实狠了点，有点大炮打蚊子的感觉，眼前这厮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看着中年男身下弥漫的血液，还有一抽一抽的躯体，就算早有心理准备，方恒眉头还是不由皱了起来，感觉胃里有点翻滚痉挛。
不过，这厮暂时还不能死。
方恒取出一枚五品复生丸，塞进中年男嘴里。
丹药之能，委实不能小觑。眨眼间，中年男飞速流逝的生命力就此打住。当然，想活是不可能的，只是延缓了一下死亡时间，某种程度上，也增添了翻倍痛苦。
看着中年男意识已经清醒，眼皮转动，虽还不能说话，但方恒清楚，不能再等了。
意识外放，笼罩中年男全身内外，准备全力捕捉任何细微变化中，方恒便快速说道：
“你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是散修穷鬼。性格懒散，衣服干净，工艺不凡，一身香水味，还是个妖男，散修能有你这爱好？嗯，你非远山城四大家族之人，莫非是外来家族子弟？来自哪里？陈城？陈国境内？呃，莫非陈国之外？宋国？楚国？夏国？还是蛮国？”
感受到中年男脑海中一丝诡异波动，方恒心下也是一沉，接着道：
“为何而来？针对我炼丹方家？远山城四大家族？地火节？嗯，数万里之遥，你们就算知道远山城地火节，也不会感兴趣，莫非是，针对陈国？”
却没发现中年男躯体脑海再有任何波动，睁眼一瞧，人已经彻底断气了。
方恒长身而起，拎上一脸无辜看戏的耗子，快速走出小巷，直奔陈家百阵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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