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猛然一冷,小海没有接话,就听另一个声音道,“还不快去,再不去,辽王的兵就要打进京城了!”

就在男子的对面,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斜眼看向小童,他说完这句,便捏起眼前描金白瓷骨碟里的花生米,丢到了嘴里,吧唧吧唧将花生米嚼碎了吞下,又带了几分别样的意味道,“你家七爷要的女人,哪一个失手过?”

小海想了想那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他家七爷的口味可是独特的很,府里还有个一脸麻子的女子,这马车里的女子也不过是失了音而已。

看着小海轻轻关上棱花木门,中年道士露出半分疏离的笑容,“七爷,您要的是齐家的这个女人,还是齐家那一份家业?”

男子看着窗外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而来,面色微冷,“怎么?王先生也看上了这块肥肉?那让您失算了,这个女人,我要!齐家,我也要!”

————

寒风呼啸,马车飞驰在京城外的官道上,远远的瞧着,马车上硕大的“罗”字格外醒目。

房巽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不过刚九月,京城就已是落叶遍地,寒气逼人。

车夫扬着鞭子,头也不回的道,“紫苏姑娘,刚蒋大媳妇派了人在城门稍了口信,说四少爷到了庄子就病了,已经找了大夫,没有大碍,只是您不让镖师来接,她有些不放心,已经让人寻过来了。这会子还没见人,恐怕是走差了道!”

紫苏掀起车帘子,露出头来,“不碍的,他们到了茶楼,自然会沿着官道过来寻咱们,或是直接回庄子上去!咱们先走咱们的,天黑之前定要赶回去!”放下车帘,紫苏倒了一碗茶水,眉头微皱,“奶奶,太太说让您带着四少爷去沧州,可如今您却把他送去京郊的庄子里,若是太太知道……”

房巽接过紫苏递过来的温热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声音依然嘶哑,“你放心,有蒋大媳妇在,不会有什么岔子。如今世道乱,四少爷体弱,二嫂也不舍得他奔波,婆婆让我带他去沧州,是想让他跟我多亲近,恐怕是定下了嗣子,我只要好好教养他,过上几年,把这掌家之权交到他的手里便是了,至于他跟我亲不亲近,又有什么关系……”

紫苏叹气,“奶奶这是何苦?本不是这清冷的性子,却又偏偏做出这谁也近不得的姿态来……”

房巽没有回答,她解下腰上的青白相间的麒麟纹玉牌,交到了紫苏手上,“若有什么变故,就把这个留给四少爷,也不枉他叫我一声母亲。”

说完,房巽轻轻靠在了马车的壁上,慢慢的闭上眼睛。

紫苏说的,她不是不懂,可她的心已经凉了。无论是房家还是齐家,她都不想再跟谁扯上什么关系!

从入京城到今日,年头二十有余,她还记得那一年,是房家的大伯祖母亲自将她接到的京城,她与房家大房的兄弟姐妹一同长大,从小就把大房当作自己的家,把大伯祖母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

于是,为了房家的前程,她听从了大伯祖母的吩咐嫁入了齐家,每年都给房家送去厚厚的银子。

可房家的人却把这事儿当成了理所当然之事,整日淫乱奢靡,不思进取。

至于齐家众人,除了婆婆,谁还会真心待她?

松烟色的绒布窗帘遮住马车外呼呼的风声,将房巽的声音压的不能再低,“让人去给八嫂送一千两银子吧,就说是她娘家借的,别提我!”

紫苏拿着茶壶的手一僵,脸色变得难看,她愤愤不平的道,“奶奶!今儿咱们一早就出门,就为了在鼎泰丰跟六奶奶见上一面,您为了怕齐家的人说闲话,将下人保镖以送四少爷的名义全打发先去了十里铺,又租了马车出来,可三奶奶呢?到得午后才姗姗来迟,她还当她是房家的贵夫人呢!当街叫出您的名讳,唯恐别人不知道您暗里贴补房家的事儿!如今都这会子了,咱们才紧着赶过去与四少爷汇合!听说辽王大军离京城不过百里,因着房家的事儿,您得罪了多少人,犯了多少险!可六奶奶哪里体会的到您的苦心,按奴婢说,房家那边您就不要管了!”

紫苏见房巽不说话,知道劝也没有用,自家奶奶一遇上房家的事儿就一味的忍让,她轻轻叹气,继续收拾茶具。

此时马车已离城数十里地,官道上已渐无人烟。

忽的,马车巨烈的晃动了起来,而后猛的停了下来,马儿受惊般的嘶鸣着。

紫苏一下跌坐在车里,手上的茶碗滚落在地,她扬声问车夫,“出什么事了?”

将松烟色的窗帘挑起个缝,房巽脸色微变。

一胖一瘦两个穿着半旧盔甲的兵丁站在马车的前面,前面站着的胖子手中握着残破的钢刀,脸上透着凶光,“都给老子下车!”

马车厚厚的棉布门帘猛的被人用长刀挑起,房巽和紫苏连忙抬起袖子遮住了脸。

“哟,还有女人啊,老子很久没尝过女人了!”

车夫早已吓的面无血色,他被推搡着滚下了车,颤颤巍巍的哭求,“军爷、军爷,您要银子我们给,只要别伤我家奶奶就成!”

胖子猥琐的笑,将棉布门帘挑上去,一双透着精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马车里的人,“哟,还有个小丫头呢,老二,这丫头给你了,我只要这个小娘子,这小娘子虽是个妇人,长的可真是好看啊!”

紫苏暗恨自己一早没有坚持留下几个镖师,转眼已把房巽挡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是振远镖局保的镖,镖师们去送小少爷,过不一会就追来!”

“哟,这小丫头嘴皮子利索,只可惜老子是被吓大的,振远镖局是个什么东西!我今儿就要开了荤,谁敢拦谁就得死!”胖子说着,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车的车驾,伸手将复又落下的门帘子扯到了一旁。

紫苏强作镇定的瞪着眼前的恶徒,“你、你要干什么?”

“哼!小丫头,你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脱衣服……哈哈哈哈”胖子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

夕阳发出最后的几缕微光,几只乌鸦从昏暗的天空飞过,发出“哑、哑“的叫声,凄惨而又让人心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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