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纷纷扬扬地落在了朱红色的宫墙上,空气中裹挟着萧瑟的冷意。
芜祥宫内。
一道略显清冷的女声从前方传来:“你就是林挽星?”
芜祥宫偏远,地上更是无比坚硬冰冷。林挽星直直地跪在地上,寒气更是一逮住机会就往她膝盖里钻。
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可能是冷,也可能是疼。林挽星咬了咬些许泛白的下唇,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语气从容不迫:“是。”
“规矩不错,起来回话吧。”
林挽星忍着腿上传来的不适,从地上站了起来,余光瞥见坐在上首的李才人。其妆容与穿搭,颇有些一言难尽。
李才人脸型偏长,五官量感不大,算不得精致,但整体和谐,是耐看的类型。
只是这份和谐硬生生地被她的妆容毁了去。
李才人的眼睛是典型的内双,却涂上了嫩粉色的眼妆,更显得眼皮肿且双目无神。腮红打得也有些过重,更是在视觉上进一步将脸型拉长。
这样下来竟是有些显老显凶。而一身浅粉色的宫装更是将这份不和谐拉到了极致。
林挽星仅仅瞥了一眼,便将李才人的穿搭分析了个七七八八。
事实上,她并非来自这个世界。
她本是现代社会的一个社畜,兼职ser,平日里还会接些单子,例如化妆、做假发、裁缝等等。
谁知一年前在受邀去漫展顺带接妆的路上发生了意外,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然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大燕朝。而她自己,则是成了皇宫里一名最普通的杂役宫女。
有趣的是,她当天带去漫展的化妆箱竟也一并穿越了过来,而且与她同住的宫女看到这么大的一个箱子竟也没觉得奇怪。
只可惜,来到大燕朝之后,林挽星再也没有机会让她的这些化妆品重见天日,更别提化妆接单赚钱了。
像她这样的小宫女月例微薄,而宫里趋炎附势、拜高踩低是常态,她也曾想往上爬。
不过还没开始实施计划,便经历了如今这一遭。
林挽星用余光瞟向身后站着的女子——苏意。
只见她一脸倨傲地看着自己,发间银簪的流苏正剧烈地晃动着,昭示着其主人的好心情。阳光在其间来回闪动,直晃得林挽星眼睛疼。
自穿越过后,她便与苏意不睦已久。
而前段时间,苏意使了银子托掌事嬷嬷将自己调离。林挽星并没有仔细打听,她只想安心干到二十五岁出宫。听闻苏意调走了,本还以为自己能过几天清闲日子。
没成想苏意这次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阴谋来对付她,还攀上了李才人。
虽说李才人母家式微,本人容姿不显,也无一技之长,去年进宫至今还是个个小小的才人位分。
可宫规森严,尊卑分明,由不得她大意。
林挽星在心中摇了摇头,调整好心神,等着李才人接下来的问话。
“苏意这丫头说你偷拿了她的东西,求我为她做个主。可确有其事?”
林挽星在心中冷笑一声,原本还悬着的心此刻是彻底放下了,她掷地有声地问道:“那敢问苏姑娘是丢了什么东西?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的?”
苏意没有见到林挽星想象之中的慌乱,反倒有些心虚起来,支支吾吾起来:“就是那个琉璃瓶子。藏在你宝贝得不得了的那个箱子里。这是我娘生前从一个大人手里得到的东西,你一个小宫女怎么会有?”
“我看啊,你那个箱子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全是你偷来的!”
什么琉璃瓶子?
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苏意所说的那个箱子应该就是她的化妆箱吧。
平日里她不让别人碰这东西,也是怕有人不小心误食,徒惹事端。
等等,莫非那琉璃瓶子,是粉底液吧。
林挽星心下无语:“那你可有证据?宫中诬告的罪名你可担当不起!”
苏意:“证据?那自然是有的。”
苏意向门外递了个眼神,一个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
这个宫女林挽星有印象,是和她住一个房里的人。
只见她进来后便向李才人行了个礼,眼神却始终不敢与林挽星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