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做了一个恶梦,梦见天上在下血雨,像泼水一样的冰冷血雨,整个天空都是红的,无数粘稠的深红漩涡挂在天空缓缓的转动着,像是要把人吸进去,血落在地上绘成大大小小的河,流到自已身上,变成一条条的血蛇,缠绕在自已身上,束缚得自已不能动弹,越来越紧,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小男孩儿紧张的抗争着,两只手臂奋力向外扩张,想要挣脱血蛇的束缚,终于他做到了,哪些血蛇一下子被他挣开,然后他从平躺的木板上一下子翻到了水里,冰冷的河水猛的浸泡小男孩儿的全身,刺骨的冰寒直透到小男孩儿的骨子里,他一下子清醒了,知道不是什么梦,他两只手不断的扑腾,身体尽量向上浮,他学过游泳,父亲曾经教过他,很快,他浮了上来,看到一块挂着破布的木板,就在不远去的河面上,他游过去,抓住木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是斧砍刀削的高山峭壁,自已像一片孤叶一样漂在河道上,在崇山峻岭中穿行.
他记得昨晚是睡在自已的床上的,下人薛妈替自已铺了床,他喝了一碗睡前的汤以后,就躺在床上睡了,中间母亲似乎来看他自已,也没说什么掖了掖被子就走了.为什么现在自已会在江上,还是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脑们的疑问,父亲与母亲在哪儿,他们为什么丢下自已,小男孩儿觉得很无助,他想哭,可是他忍住了,他三岁以后就不哭了,有一次半夜他突然醒了,哪个时候他还跟母亲睡一起,醒来发现母亲不在自已身边,他就出去找母亲,走出房门时他看到自已的父亲和母亲将两个人抬到一起,哪两个人已经不动了,反证小男孩没看到地上的人动过,父亲掏出一个药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过了一小会儿,地上只剩下两滩血水了,母亲从前院的井中提出水来冲了一下地面,然后就像哪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小男孩儿被吓哭了,他号啕大哭,这时父亲和母亲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已三岁的孩子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已做着这一切.
两个大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父亲走到儿子身边,抱起他来说:"以后别哭了,只会哭的人结果就跟地上的两个人一样.",虽然小男孩儿还很小,但很奇怪的是他听懂了父亲的话,很快就不哭了,当然,小男孩儿也不说话了.
从哪以后父亲就会抽空教习小男孩儿,例如如何把一个飞镖投到靶心,如何用木头做成可以刺穿皮袋子的利器,如何爬地上一动不动一个下午而且连家里的猫都不会发现自已..总之很多,但小男孩儿都不知道学这些有什么用.等等,他记得上个月父亲跟他讲过一些话,让他要牢牢记住,后来还抽考了几次.
父亲讲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你就去找溪平缰大夫,他在江南雾溪山,并且跟他说,天网灰灰疏而不漏,溪大夫会照顾你的.","溪大夫,"小男孩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印像,更不知道江南在哪儿,但是小男孩儿知道要去雾溪山就得先上岸,所以他奋力的向岸边划去,前面好像有一处比较平坦的江滩,哪就是小男孩儿的目标,他计算好自已的速度和江水的流速,平均使用力气,因为他很清楚,这段距离可不近.
正午时分,小男孩儿在江滩上了岸,他把自已的衣服脱下来,铺在石头上晒干,在江边的树林里找了些草根,拿到江边的石头号上边晒太阳边吃了起来,江水太急,没法捕鱼,不然他甚至可以捉到鱼吃,这些技能他他五岁就会了.
做完这些小男孩儿沿江边向下游走去,很快他发现了一条小路,傍晚时他到达了一个小镇,说是小镇不如说是一个集市要更确却一些,没有几栋像样点的房子,镇子上只有一条唯一的主路,也全是泥泞,间杂一些牛马的粪便,几间店铺在路的两边,店铺内也看不到伙计,房屋之间有几个摊位,应该是到了晚上的原故,摊位上也没有人经营,小男孩儿就这样走着,他想找个人问路,看看怎么去江南.
偶尔有一两个人从路上走过也用好奇的眼光在看着小男孩儿,国为小男孩儿一看就不是镇上的人,他穿着比镇上的人光鲜多了,居然还有两个玉佩挂在腰带上,"从城里来的小公子哥儿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走",路过的人这样想,回头看两眼,也匆忙的走了,大家都有生计要忙,镇子快走到头了,小男孩儿还是没有发现一个可以问路的对象,不是说他没看到人,而是他觉得没有看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好吧,实际上是他还不怎么敢跟别人说话,因为他很久没说过话了,在家里说得也很少,在外面的人压根就没怎么说过他说话,所以街坊邻居都以为他是哑的.
从镇子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穿得比较鲜艳,右手跨个篮子,当然是跟镇上的其它人来对比,至少这位妇女头还插了一支银钗,腰上还有条红腰带,这位大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小男孩儿,走近了以后更是毫不顾及的站在路边上下打量他,口里还念念有词:"哟,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是怎么的啊,来这张家集是走亲戚啊还是访友啊,我们这张家集还没听说过谁家还有这么个有钱的亲戚呢....",大婶的嗓门很大,他这么一叫唤不一会儿周围的房屋内有不少人推开窗户向外面张望,有的人看了一眼就把头缩回去的,有的人就一直看着这边,缩回去的大部份是男人.小男孩儿有些拘谨,他很少跟陌生人交流,他下意识的站在哪儿绞着手指,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已的脚尖.
大婶一看乐了:"哟,还怕羞啊,怎么跟小姑娘似的,没见过生人吧,你叫什么名字啊?",大婶跨着菜篮子走到了小男孩儿的面前,侧着身子看着小孩儿的脸,哪是一张很精致的脸,但是轮阔很分明,眼睛很大很亮,睫毛很长,比很多女孩的都长,鼻子很挺,嘴唇很薄,抿起来好像只有一条线,一些泥沙还粘在小男孩儿的脸上,看起来像是玩皮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张家婶子,别逗人家小孩儿了,人家父母不知道多着急呢?",张大婶一听不乐意了:"关你什么事儿啊,老牛头儿,放你的马吧,我干点什么事儿,说点什么话你都要插一杠子,你是不是看上老娘了,老娘还不待见你呢,打了一靠子光棍,怎么着,老了想找个伴啊,李村的赵姨婆怎么样,我跟你去说合说合去.",她说话像连珠炮,带浓厚的方言口音,口里唾沫横飞,周围的人看了直摇头,看来平日里镇上的人没少吃他的亏,老牛头儿明显气势下去了,摇摇头说:"懒得跟你费唾沫星子...",拉着他的马继续走了.
小男孩儿也不太适应,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刚想挪步,张大婶一把拉住他:"你还没说你叫什么,这我们张家集干什么呢,说吧,说了婶子给你糖吃.",小男孩儿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叫巫晓,迷路走到这儿".
张大婶一听他说话了忙追问:"你要去哪儿啊?为什么迷路了",巫晓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希翼:"我要去江南,你知道怎么走吗?",张大婶一听:"江南,什么地方,不知道,离张家集有多远啊",巫晓一听立刻显得很失望,他转身向镇外走去,不再理会这个女人.张大婶也不再追问,因为他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大事可以挖,这点事也不是什么可以在同镇的妇女间说好几天的话题,也就失去了兴趣,相反,把老牛头骂了一顿反而让他觉得今天又威风了一次,看这个老头儿以后还敢不敢数落她,张大婶这样想着狠狠的腕了刚刚牵马过去的老牛头儿一眼神气的走了,从背影看风姿绰约........
"小公子,你要去江南?",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了巫晓的耳朵,他抬头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有个牵着马的老伯走到了自已后面."是啊,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走."巫晓没什么精神的应着,"江南,哪是个好地方啊,我二十年前去过"老牛头儿明显很感慨,巫晓一听来了精神:"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吗?",老牛头儿听了哈哈大笑:"你想走着去吗,哪你可能要走好几个月啊",巫晓说:"这么远,哪怎么样能快点",老牛头拍拍他牵的马说:"骑马去会快点半个月可以到,雇辆马车也行,一个月可以到,我二十年前就是赶马车去的",说这到儿老牛头儿有点神往,二十年前他还是东主的马车夫,他有一手赶车的本事,相马也不错,为东主赶了十几年的车,跑过好多地方,见过好多世面,只是人老了东主就让他养马,马都养不动了,东主就干脆让他回老家,现在他只能靠他养的这匹马时不时拉点活儿来维持生计了,还好这匹马他相的不错,虽然跑得不快,腿有点短,但是耐力好,力气大,还算省心.
巫晓看看了哪匹黑马,不太高,比父亲教习他马术的哪一匹要矮不少,想起父亲巫晓就一阵担心,不知道父亲和母亲怎么样了,怎么还不来接自已,他心理希翼着,但是心底总有抹不去阴影,他起来三岁的哪个晚上.
一老一小在泥泞的路上走着,巫晓挂在腰部的两个玉佩不时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响声.这让巫晓神经一紧,想起了什么,他看着老牛头儿说:"我用我的玉佩换你的马吧",他把玉佩举到老人面前,老牛头看了看玉佩再看了看小男孩儿,哈哈大笑起来:"小崽子说什么呢,你这个破玩意儿还能换我的马",巫晓很认真的说:"我父亲说过这个玉佩可以换平常人家一年吃的粮食",老牛头儿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些事他还是知道,他拿起玉佩看了看说:"当真,你个小崽子可别眶我",巫晓忙道:"眶你做甚,我父亲真这样说",老牛头在打着小算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是大大的赚了,这个玉佩能买好几匹马,他打量着小男孩儿,"不像是骗子"老牛头自言自语."好吧,我们换,不过以后你们家大人可不许来要回去啊",巫晓很高兴:"绝不食言,但是你能不能给我写下来去江南怎么走".老牛头儿一听乐了道:"这你可难为我了,我不识字啊,连自已的名字都只会写两个字,签契约都是画圈的...".巫晓没想到这一点想了想道:"不要紧,你说吧,我记得住",一柱交易完成了,最后老牛头儿只拿了一块玉佩,把另一块还给了巫晓,因为他总觉得占别人这么大个便宜很别扭,特别是对方还是个小孩子.老牛头把自已记得的路线了详细的说给了巫晓,巫晓复述两次无误,他很惊讶这小孩儿的聪明劲儿,连他前后两次讲的一点小出入都提出了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