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会遇到我?”肖辉问道。
“这只是其一,我接到的命令中,又‘如有反抗,格杀勿论’这么一条。”上尉神情滞重地缓声说道。
“嗯?”肖辉轻哼一声,不禁皱眉沉思。
执行抓捕歹徒的任务过程中,无论是警察还是武警,都拥有开枪自卫和武力制止歹徒行凶的权利。
但这些权利都处于严格的条令制约之下,《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九条规定了15种人民警察可以使用武器的情形,就是要求警察在复杂多变的实战局势中,必须多一些对生命的尊重,除非是穷凶极恶且危险性极大的犯罪分子,尽可能减少“一枪毙命”的现象。
也就是说,即使是必须开枪,也必须遵从“用其他方法不能制止的”这一前提因素,在“口头警告”、“鸣枪警告”之类的威慑措施无效之后,才能开枪。这既是社会共识,也是法律规定,既合情也合法。
很显然,武警上尉所接到的命令与法定条例有极大的冲突。
如有反抗,这种弹性空间极高的前提条件,表面听着没什么问题,但实际却突破了条例制约,开枪者根本无需顾忌极为敏感的“一枪毙命”。
即使是支队一级的最高领导要下达这样的命令,他也必须慎重考虑。那么,这位副参谋长是否是传达支队最高层的命令呢?
如果不是,那么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隐秘。
想通此节,肖辉就对上尉说道:“麻烦你和毕总队联系一下。”
上尉一愣:感情这位年少的将军连武警体制都不知道啊?
武警,只是一个统称,根据职能可分为内卫、消防、森林、黄金、边防等等。肖辉所说的毕总队,那是三真省边防武警总队队长,而这位上尉则隶属于武警内卫总队。
肖辉是挂着少将军衔,但他真正待在武警部队的时间,零三碎四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个月,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了解武警体制的机会。
见上尉发愣不说话,肖辉奇怪地问道:“怎么?这事很难办吗?”
“哦,确实很麻烦,我现在隶属于内卫支队,要和毕总队联系的话,我得通过支队和总队转过去。”
噼里啪啦说了一串,可上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说清楚了。
皱眉消化了一番,肖辉才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算了,我直接和军委联系。”
肖辉说得轻松,却把上尉同志吓的够呛。
掏出手机,肖辉拨通了刘建峰的电话。
“刘叔,我又遇到麻烦了。”刚接通电话,肖辉就直言了当甩出难题。
“呵呵,你小子本就是麻烦精,没遇到麻烦才是怪事。”刘建峰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这才接着说道:“老爷子发话了,这事你就不要掺乎了,交给左祥斌去办。”
“可……可这是意外,我被武警县中队抓了。”肖辉郁闷地解释道。
“嗯?怎么会这样?”刘建峰大感意外,惊奇地反问。
“我怎么知道,据说是支队的一位副参谋长下达的命令。”
肖辉此时玩了点手腕,不加评论也不加推测,只是直白地传递信息。
“哦,行了,你现在还能打电话给我,说明你并没有失去自由,回去睡觉吧,还是那句老话,把事情交给左祥斌处理。”肖辉的小心机,惹得刘建峰好气又好笑,但他却以平淡的口吻叮嘱道。
“唉,早知道就不给你电话了,算了,我自己处理了。”肖辉装腔作势,隐含逼宫的味道。
“肖辉,这种芝麻粒大的事你也找我,你小子是嫌我不够忙啊?再者说,你掺乎这种小事干嘛?掉份,知道吗?直接交给左祥斌办去,多省事啊。你呢,就安分点,呆在家里好好养伤。”
刘建峰还真怕,如果肖辉真的犟劲冲头,没头没脑乱来一通,老爷子那边可不好交代。
“行了,我知道了。”挨了一通抢白,肖辉顿时泄了气,对着手机嘀咕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肖辉又拨通了左祥斌的电话,将事情讲了一遍,他也不拿什么主意,真的直接将事情交给左祥斌去处理。
“哎,兄弟,这事就这样了,我先走了,你到队里等左祥斌中校吧。”挂了电话,肖辉对上尉交代了一声,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大概是觉得这样拍屁股走人有点不好意思,肖辉又转头对上尉说道:“改天再请你喝酒。”
肖辉的话音刚落,王海成便气势汹汹走过来。
刚才见肖辉被上尉推上车,王海成心中的那点不安算是淡了些,可他二人上车之后,王海成心中的不安却反而越加浓烈起来。
王海成不知道车上发生的一切,只能猜测,而且还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