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气恼地抓起桌上的盘子砸向癞痢,肖辉怒骂道:“癞痢,你还真长进了,输了几十万也只当是小玩玩。想当年,你收垃圾的时候,一分一毛地赚,还得装成孙子赔笑脸。这样辛苦赚来的钱,你居然当废纸送进赌场。”
大概是被肖辉说中了伤心处,癞痢哭丧着脸说道:“肖辉,你知道吗?就因为我是捡垃圾出身,没人看得起我,都嫌弃我是捡垃圾的。只有在赌场,大把输钱的时候,我觉得那个时候我才算是个人。”
“你个傻蛋,谁说没人看不起你?告诉你,我肖辉就敬重你!但是,我敬重的是当年癞痢,那个捡垃圾为生,却为人仗义的癞痢。”
肖辉猛地起身,气恼地指点着癞痢的脑门呵斥道。
癞痢不禁一怔,肖辉竟然说出如此情真意切的话,这令他格外惊异。
“唉,肖辉,我有什么值得你敬重的?”癞痢长叹一声,不解地问道。
“想当年,我哥俩在草皮街读,你明里暗里帮扶我们,还有,我出事进了监狱,你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求爹爹告奶奶才送进去给我。我哥去京城读时,你又悄悄塞了八百元钱给他。前面的不说,就凭这两件事,我肖辉就该记住这份情义,就该敬重你。”
肖辉的话犹如重锤,一下一下敲击在心头,癞痢竟在在不知不觉间流下了泪水。
当年,韩钉和肖辉在草皮街读初中,有吃有喝的时候,癞痢常会招呼他兄弟俩过来一起享用。至于肖辉所说的两件事,癞痢是出于内疚之心,因为肖辉的事多多少少也和他有点瓜连。
但是,肖辉却把这些当做一份情义记在心底。这是癞痢万万没想到的。
“癞痢,我哥俩打小就直呼你的绰号,也从来没问过你姓什么叫什么,可你在我们的心底,你就是一位值得敬重兄长。”
跨上前一步,肖辉抬手搂住癞痢,语重心长地吐露心声。
“兄弟,别说了,我懂了,也知错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赌了。”肖辉的真诚话语,令癞痢感动不已,他情不自禁地下了保证。
“行,只要你戒了赌,我们还是兄弟,你还是值得我敬重的大哥。”肖辉迅速用话套住癞痢。
“没问题,我一定做得到。”癞痢几乎要赌咒发誓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来,我们兄弟喝酒。”再多说什么就是废话了,肖辉转了话题。
“喝酒,喝酒,但你可得让着我,别让我明天起不来买菜。”
癞痢孤苦伶仃地独自生活了半辈子,如今居然有了贴心的兄弟,心情大好之下,说话也恢复到以前的那种自然。
聊着当年的往事,这一喝,居然就喝了个通宵,直到天光大亮。
肖辉喝了不少,却没多少醉意,癞痢喝得不多,却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相比之下,左祥斌并没有喝太多,所以,他是三人中最清醒的。
“小左,你受点累,把摊子收进屋里。”双手揉了揉脸,肖辉懒散地吩咐左祥斌干活。
收拾完摊子,肖辉摇晃着身子抓起癞痢,想背起他,却感到酒意涌上脑门,怎么也没法将癞痢弄到背上。
“呵呵,还是我来吧。”左祥斌边说边从肖辉手里扯过癞痢,麻利地背起癞痢问道:“现在去哪里?”
“找地方睡觉啊。”肖辉抬头看看四周,古镇里已有商铺在开门迎客了,于是便嘀咕着迈步。
出了古镇,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肖辉似乎已忘了昨晚的所有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