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车丢这里?”左祥斌将第六个烟蒂丢到地上,用脚碾了碾,问道。
肖辉一边拉开后排车门,一边说道:“两个车都去,你是不知道闵震养的那看家狗有多势利,见到骑自行车或者摩托车的人要进门,它就会发疯似的狂叫。见到了开着车上门的,它就尾巴摇得欢,比哈巴狗还温顺。”
“呃,有这样的狗?”左祥斌半信半疑,但也只敢在肚子里面如此嘀咕。
“老林,你来开那辆吧。”左祥斌回头对林有柴吆喝了一句,就急忙钻进驾驶位。
论年纪,林有柴比左祥斌大几岁,论军衔,林有柴也高了一级,左祥斌似乎有点过分。但实际上,这倒不是左祥斌摆谱,一来这是左祥斌的私车,二来一向是左祥斌自觉担任肖辉的驾驶员。
闵震的家离草皮街并不远,草皮街在山脚,闵震的家在山腰,直线距离不过千余米,就算是沿盘山公路走,也不过三公里多四公里不足。
在草皮街,闵震的父亲算是颇有经济头脑。想当年,闵震的父亲掏出一万块钱承包下这股山泉时,不知有多少人热嘲冷讽。但是,几年后,闵家就靠着这股山泉发家致富提前进入了小康社会。
热水塘,实际只是山洼中的一潭温水,但在茶城县,这已是天然温度最高的泉水,所以,被称作热水塘也不算离谱。
阳光刚刚撒到门前,闵震便和女朋友牵手站到了院门前,这令摸黑便来帮厨的一干同学费解不已。
“闵震,你小子闹什么玄乎?你这么早站这里迎客,什么人这么大谱?我这掌刀人也没得到你这样的待遇。”严顺一边摘下血糊糊的袖套,一边嘀咕着走出院门。
闵震和严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桌,就连课余时间也是黏在一起的发小兄弟。再加上他俩的名字谐音正好是“名正言顺”,他俩成为好朋友铁哥们,倒也还真有点名正言顺。
“先保密!”闵震盯着严顺看了几秒钟,才淡淡一笑回答,显得十分诡秘。
闵震迎的是肖辉,可这话实在不好对严顺说。
当年同学时,严顺曾和肖辉因口角纠纷动了拳脚,结果严顺被肖辉抽成了猪头。其后,严顺仗着父亲是副乡长,没少鼓动老师为难肖辉。
就因为严顺和肖辉之间有这么一段纠结,闵震夹在中间在为难中读完了初中,直到肖辉出事后,这才缓过气来。
“分开了几年,想不到你居然搞得神棍一样神神叨叨。算了,我也陪你站这里喝风,我到要看看,除了韩钉之外,还有那尊大神值得你如此阵仗。”
严顺不满地瞪了闵震一眼,半责怪半开玩笑地嘀咕着,可话刚说完,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一把抓住闵震的手追问道:“难道是韩钉回来了?”
韩钉初中还没毕业就直接参加高考,还夺得了省高考状元,这对全班同学是非常强悍的刺激。正因为如此,全班同学在高中的三年里都发疯似的苦读,无一遗漏地考进了一本,而且大都进入了名牌大学。
就凭这,韩钉就成了这帮同学心目中的大神。
本以为闵震会露出惊奇的眼光赞一个,没想到却看到闵震轻轻摇了摇头。
严顺失望地收回盯着闵震身上的目光,皱着眉沉思起来。
“哈哈,来了,弟兄姐妹们,全都出来吧,看看我今天给你们什么惊喜!”肖辉的车刚进眼底,闵震就眉开眼笑地吆喝起来。
“疯了,闵震,你这家伙一定是疯了。”严顺不禁摇了摇头,不满地讥讽道。
正在院子里忙乎的一位女生叮里当啷接上了严顺的话头:“就是就是,闵震,你小子搞什么鬼?神神叨叨也就罢了,还这么大惊小怪就不厚道了,今天可不是愚人节。”
“嗨,你们这帮傻蛋也不想想,除了韩钉外,能让我如此看重的人还有谁。”见大家都各忙各的根本不理会,闵震不由大急,提高了音量吆喝道。
所有同学全都一愣,这话已是极好的提示,不由得交换了个眼神,纷纷走出院外。
车子停稳,可车上下来的人却不认识。
但闵震已快步迎了过去。
缓缓推开车门,肖辉神情复杂地下了车,目光滑过迎过来的闵震,罩向院门前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天哪,真是肖辉,真是肖辉——”一声女高音乍然响起,紧接着——
“肖辉,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啊——”除了严顺和三位女生,其他人全都嬉笑着跑了过来。
看到肖辉,严顺的心情十分复杂,少年时的那些尴尬纠结顿时涌上心头。
肖辉出事入狱后,严顺曾幸灾乐祸地偷笑了好一阵子,可进入大学后,随着眼界的开阔,那些陈芝麻烂子已渐渐淡然化为烟云,而且……
在老同学们围过来的刹那间,肖辉似乎回到了少年,逐一打量着,逐一对应着那些难以忘怀的名字。
惊喜之后的气氛有些沉闷,肖辉在逐一打量老同学们,其他人也在盯着肖辉上下打量,还有浮现在眼前的往事。
“大家别都傻站着,进家边吃边聊,今天不把肖辉灌倒,谁也不准离开。”闵震首先打破不合时宜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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