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推车泔水车回宫的路上,路的左右旁孤寂无声,只有云的阴影不停的略过。不一会儿,他见四下无人这才拍了拍车子道:“出来吧,今夜怕是出不去了……” 嬣婉从车里出来,已顾不得全身上下臭气熏天,只是扼腕叹气:“我该如何是好,巴巴盼这一天盼了这么久,你不知道当我听着宫门开的声音,我紧张又激动的仿佛心就要跳出胸口,可是,可是……。” “你别灰心,总还是有办法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齐玉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不免也有些心灰意懒,声音有气无力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嘘,好像有人来了。”二人连忙躲在不远处的大水缸边,暗地观察。 只听那一个老太监对着几个年轻的太监道:“快,你们去这边,你们两个去那边,务必将娘娘给找回来。” 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嬣婉的逃跑已然被发现,见太监远去后,齐玉不由担忧:“看来你我如果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回去,只怕眼下这关就过不去。” 现下如皇宫里处处都是搜寻他们的人,若二人以现在这身装扮一同被人发现,怕是难解释清楚,她自已反正是豁出去了,但若是连累了齐玉,便是她所不愿看到的。 当嬣婉徘徊着该如何是好之时,她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不远处的冷宫所在地,突然她心生一计:“我想到一个主意,我先躲到冷宫去,等你换好官服再假装去冷宫寻我,这样我们或许都能逃过一劫。” “这……”齐玉迟疑,却一时也想不去更好的办法,“可是冷宫也有守卫,你这样如何贸然闯进去?” “你别担心,我之前为了逃出宫到处察看,无意间发现冷宫有一面墙年久失修,我或许可以试着从墙角的小洞里钻进去。” “这倒是个法子,可你这身衣服……” “眼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你赶紧将车推回去快速换回你的官服,我们分头行动。”反正都出不了宫,她压根不管自已死活,只要齐玉安然脱险便好。 “那好吧,你当心点。” 这时,太后的寿宴终于结束了,万历目送太后去歇息后,这才收敛笑容,用急切又愠怒的口吻对着身边的管事太监汪福海道:“人呢?找到没有?” “回皇上的话,奴才派人把娘娘能去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可,可就是没看到。” 万历看着被嬣婉丢弃在慈宁宫的华服,摸着腮思忖着:“你说她莫不是一直在联面前装疯卖傻?” “奴,奴才不敢妄言!” “滚,再去给我找,若找不到人,我唯你是问!” “是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记得此事不得惊动太后,另外,那个太医呢?去把他叫来问话,他是怎么当太医,这人到底疯没疯他都瞧不真切?” “是,奴才这就唤齐太医来回话。” 而此时齐玉刚换回官服,本正背着他的药箱子,打算去冷宫解救嬣婉,不料半路却被汪福海拦了下来。 冷宫的夜晚,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凄凉的气息,周围的景物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冰冷的月光透过宫墙的缝隙,洒在寂静的庭院里。 被囚于冷宫近两年的玲珑已几近疯痴,此时的她孤坐在庭院里,拿着一面破铜镜在月光下痴傻的看着,鬼魅的笑着。在这无尽的黑夜里,这样的场景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嬣婉正蹑手蹑脚的钻着墙角,尽管她已经很小心,可寂静的夜还是让哪怕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被听见。 “站住,你是何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几乎要吓破嬣婉的胆子。 嬣婉努力定定神才发现这声音分外耳熟,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才进来就碰见她了?她心里不由犯嘀咕,此时她不想与之纠缠,只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躲,等待齐玉的到来。 她假装没听见,猫着身子想要逃跑。玲珑却以为是个不知轻重的小宫女意图不轨,于是上前拉住嬣婉:“站住,这可是冷宫,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嬣婉想甩开她,却被她抓得更紧。嬣婉也不客气,没好气和应了一声:“放手,少管闲事!” 尽管嬣婉刻意压低了声音,可玲珑还是瞬间便听出了她的声音:“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事无需你管,你快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今晚没能逃出去,嬣婉本就心里一肚子火,偏偏遇到玲珑这个冤家不知趣的还来火上浇油。 玲珑也不甘示弱,她正愁没机会逃出冷宫给嬣婉使绊子,谁曾想嬣婉自已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她怎么会舍得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她在这寂静的

夜色中扯着嗓子喊开来:“来人啊,抓小偷啊!” 玲珑这一喊,冷宫的动静算是彻底被闹大了,眼看终究还是逃不过,嬣婉索性心一横,停下脚步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她,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在现在还是将来,还是真没少给自已惹事非,那么就让新仇旧怨统统在今夜一次与她清算! 于是乎当宫中的侍卫闻讯赶到时,看到两个女子已经扭打在一起。只不过嬣婉毕竟有功夫,所以玲珑几乎无还手之力。 “大胆,还不快快停手!” 可嬣婉往打越起劲,压根没把侍卫的话当回事。直到汪福海也收到消息带着一帮人赶来,嬣婉这才收住手。 “我的娘娘啊,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 而此时的玲珑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见汪福海便赖在地上撒泼打滚:“汪公公,您定要替奴婢做主啊,这嫔妃身着宫女的衣衫半夜溜进冷宫,奴婢斗胆将其拦下,却反被婉嫔殴打!” 嬣婉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指着她的鼻子说:“我不过就是看这里有个洞觉得好玩,这个女人却一直缠着我,我嫌她烦才打她的。” “您,您怎么这身打扮?您说您大晚上的跑这冷宫里做什么?”汪福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找了一晚上,没想到嬣婉竟然在冷宫里与人打架。 “我?我来干什么的?瞧我,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嬣婉旋即开始故弄玄虚,“我可来抓鬼的,你不知道,我刚刚看一个小鬼从宫里出来然后钻进这个洞里,我好容易跟进来,可那个小鬼却被这个女的给吓跑了。” 大概是身处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个适合她这个开脱的理由。她反正都被人看成“疯子”,理由越是疯癫,才愈发有可信度。 汪福海见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四下打量,煞有介事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得得,奴才叫人替你抓,您就先跟奴才回去吧,皇上在等您呢!” “皇上在等我?那太后那里可还有好吃的?刚刚要不是小鬼抢我的吃食,我才不舍得出来呢,你们不知道他跑的可快了……” 这冷宫本就阴森可怖,加之被嬣婉绘声绘色的描写抓鬼之事,众人不由莫名的毛骨悚然,唯有玲珑扒着汪福海的衣角不依不饶:“公公,这个女人分明在装神弄鬼!您可要替奴婢做主啊!” 汪福海没好气的甩开:“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看好,别让她污了皇上和娘娘的眼!” 眼见着冷宫的大门即将被关闭,玲珑疯了似的冲上前,却被侍卫给拽了回来,她哭叫着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临走出宫时嬣婉用漠然的目光看着玲珑被锁进这漆黑的境地,心中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报复的快意令她心情大好,不由唱起小曲。 于是当她被带回天子面前时,正乐呵呵的唱着小曲。万历一见,不禁头皮一紧:“我的婉嫔真是让联好找啊!” “皇上,那一桌好吃你们都吃完了?竟也没有给我留一些?”见天子面子不悦,她只能继续装疯卖傻以便将今晚之事糊弄过去。 万历面上不悦,冷冷道:“梁院判,婉嫔这癔症好长时间不见好转,联看接下来她就由你亲自替她诊治吧。” 此话一出,嬣婉忽觉冷汗直冒,而站在一旁紧张不已的齐玉手心里亦全是汗。 “是,微臣这便替娘娘把脉。”说着,梁院判就向嬣婉走去。 眼见着谎言有可能被揭穿,嬣婉只能豁出去一搏:“你谁啊,我不许你碰我,你走开!” “这这……”梁院判一时犯难,不知该进还是退。 “你不许耍小性子,不然联对今晚之事绝不轻饶!”万历说话之时,目光犀利的扫了一眼嬣婉的衣着。 嬣婉这才意识到天子怕是真的动了怒,毕竟自已的华服此时已然摆在天子面子,只是他不当着众人的面捅破罢了。可她心里也明白,越是这样,她越不能看人破绽,既然他不相信她是真疯了,那她就疯给她看。 于是她假装似没听到天子的训斥,而是蹑手蹑脚得柱起身走向大殿的雕龙柱所在的方向,然后装模作样比着噤声的手势:“嘘,那个小鬼又来了。” 万历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殿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半空中。接着,只见,嬣婉惊恐得将眼睛瞪得圆溜,目光似在搜索着什么,脚步来回在柱子后面游移,随之,她双手伸出似捕捉猎物一般,快步冲出宫去,“看你往哪跑……” 众人面面相觑,唯万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半晌,一阵惊雷才将众人从惊异和窘迫中唤回。 汪福海有些窘迫得走到万历身边,正愁不知如何化解当下这尴尬的场面,却听闻万历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

联累了,送她回宫吧!传联的口谕从今日起婉嫔禁足钟萃宫,无召不得出宫!” “奴才遵旨!” 不多时,倾盆大雨豁然从天而降,大颗的雨点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此时寂静的空气中。 “吓跑喽,小鬼被我吓跑喽……” 而此时嬣婉奔跑在雨里,全身浇得个透心凉,尽管她的身体瑟瑟发抖,然则她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冷,能安然从天子的眼皮底下逃出来令她的心中热血沸腾。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就这样一直在风雨里奔跑,似乎许久都没有这般畅快自由。 紫禁城里上上下下看着嬣婉冒雨疯跑在宫里捉鬼,如果曾经还有人不信她是真疯了,或许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不得不确认她已失了心智这一事实。 雨水冲刷着紫禁城的,似乎要将一切尘埃和历史的痕迹冲刷干净,这场雨来也带来了一丝悲凉和哀伤。人们纷纷寻找避雨之处,唯紫禁城静静的矗立在雨中,任凭风雨的洗礼。 而一直守在宫门口之外的萧然,亦立在雨中,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孤影徘徊,骤雨拆离。 看着此情此景,他知道今夜自已怕是只能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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