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顺着她的话,“嗯嗯,好好的帅哥说没就没。”
“不和你多说了,见面再叙家常。”
“好,挂了。”
嘟嘟嘟,她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对方就率先掐了电话线,半秒的时间都不等待。
“关系不错。”孟平评论。
涂桑“嗯”了声,不想再说多什么,自从上车以后,她的精神负担没了,人也累了,昏昏欲睡,就连和茹景的一通电话都聊了不过十分钟,往日里两人可以谈天说地聊上三个小时才对。
当然不排除茹景知道她的疲惫,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
“你不累吗?”沉默了十几分钟,她闭着眼问他。
孟平可是在这一周以来,兢兢业业奋斗在志愿者前线上,忙前忙后,什么也不说也不抱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她都看在眼里,记着呢。
“身体上有千斤重,但是这里不累。”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你就这样丢下方越然?稍微有些意外。”
“本来就不是什么熟人,他有人来接,用不着我们操心。”她歪着脑袋从包里拿出来耳机戴上,潮乎乎的软皮耳机里头,音乐排山倒海而来。
她享受着音乐的同时,问孟平:“接下来,要一道走吗?”
孟平削着苹果皮的手停下来,凝视着她:“去哪里?”
“加德满都,我想试试。”
手指滑到头条新闻,最新播出的一条新闻是:2015年月25日1时11分,尼泊尔(北纬度,东经度),发生级地震,震源深度20千米,目前尼泊尔境内遇难人数为5031人,另有超过809人受伤。
新闻下是一小段视频,被地震毁坏的房屋、在路边坐着两眼无神的路人、小孩子站在路中央,穿着破洞衣服,打着赤脚凝视着镜头。
好一会儿,有记者上前抱住他,问:“你家人呢?”
衣衫褴褛的孩子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倒塌的建筑物,特别平静地说:“都在房子下面。”
记者顿时哑然,想去抱抱他,可是孩子却是很坚定地说:“我不难过,他们要我好好活着,不准哭。”
涂桑看得很专注,那孩子明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就是咬紧了牙关,不哭,他只是说:“阿姨,可以不拍我了吗,我不想哭。”
镜头连忙移到别的地方,废墟一般的场景。
“随心而行,自己喜欢就好。”孟平说。
话题再次陷入沉默,涂桑关掉网页界面,两只眼瞅着孟平,他还在专心致志削着苹果皮,一圈又一圈的苹果皮,在他的腿上层层叠叠,最后形成一个完好的原型。
她一直觉得孟平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是个邋遢的大叔,但总是透露出一股神神秘秘的气息,从来不会主动说要求一些什么,噢,当然除了第一次认识时,他找她要吃的。
她嚼着苹果,想了半晌,还是问他:“你的打算呢,能说说吗……”
“一道走。”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回答她,“既然来了一趟,总不能白来。”
涂桑眯起眼睛,抿着嘴唇,笑得甜美好看。
路上有个一起陪伴的人,总是有些安全感。
“别傻笑了,接电话。”孟平踢了她一脚,提醒她。
“哦哦,这就来了。”
她看都没看,拿起手机,滑动接听键便接了起来:“哪位?”
“跑路跑得挺快。”
清润婉转的声音,熟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赶紧挂断。
“别挂,我说几句话,之后随你。”
她不说话,仅仅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听电话那边的人捂着拳头,断断续续地说话。他那边的风很大,将他的话吹散在空气里,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方越然说:“一路顺利,期待再见。”
说得一本正经,突然就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好。
“涂桑,还在?不挂电话了?”
“拜拜,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