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当我是内宅蠢妇?我只知道老四管着的户部忙得很,你那工部忙什么?”
胤禩原就不痛快,耐着性子哄她,结果还挨了一顿说,他越不耐烦伺候,直接闭嘴什么也不说了。这一晚夫妻二人背对背睡的,生躺了一夜,谁也没真睡着。
大清早起来八福晋就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画了个明艳无比的妆容,换上大红旗装进宫去给惠妃请安。之后跟着惠妃并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去了太后宫中,她就想看看富察氏是什么妖孽,怎么就能让胤禩惦记成那样。
不走这趟还好,看到宝珠那张脸,郭络罗氏就恨不得划花她。
心里的嫉妒发酵成嫉恨。
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尽了?长成个狐狸精样还能有正一品武官做爹。
别人还在说吉祥话呢,太后听得很是高兴,八福晋就阴阳怪气来了一通:“九弟妹这脸可真俏,咱们妯娌竟然谁也比不上,难怪得娘家宠,陪了百万嫁妆,真羡慕死人了。不说嫁妆,看九弟紧张成这样,一步不落跟过来,咱们还能吃了你福晋?”
她是拼老命在给宝珠拉仇恨,一句话把妯娌得罪遍了,又说起百万嫁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明着在捅富察家。
宝珠很随意的瞥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就有爷们爽利的声音传来,是从殿外来的。
“不会说话就闭嘴。”
“真不愧是一家人,今早朝会安郡王玛尔浑弹劾富察家为官不清,贪污军饷收受贿赂,一女出嫁陪嫁百万简直夸张,你猜富察家回了什么?你又猜猜最后是怎么收场的?”
太子、直郡王、五贝勒胤祺、八贝勒胤禩一道儿过来的。
呵斥郭络罗氏的是太子,后头说风凉话的是老大。
胤祺紧随太子入殿,同太后请安,胤禩也不落后,就是脸色有点绷不住。
前朝的事不是后宫可以妄议的,胤褆那么说一嘴倒是无妨,他把后妃并皇子福晋的心都吊起来可却不准备继续,这就过分了。虽然说紫禁城里就没有秘密,大家迟早都是要知道的,这不是还没传开吗?
胤褆是铁了心不准备说了,他当面提醒胤禩别这么窝囊,让女人骑在头上屙屎撒尿。八福晋脸面全无,不消问就知道,富察家啥事没有,弹劾他们的栽了。
真不敢相信皇上对马斯喀袒护到了这地步。嫁个光头阿哥陪嫁百万两白银,这不是贪污是什么?他家人丁那么兴旺,能为了富察氏掏空家底?既然不是掏空家底凑的,富察家多有钱?
要不是有些话说出来会惹祸上身郭络罗氏真想问问:皇上为啥不抄了她家充盈国?
然而她不敢,她心里火烧火燎难受得很,这话题已经跳过了。
这么多人聚在慈宁宫,太后还是很高兴的,笑着问说今儿个怎么一道儿来了。太子回道:“都说想来看九弟的笑话,谁让咱们大婚的时候他上蹿下跳的闹腾?”
“老三老四怎么没来?”
“三弟去翰林院了,四弟如今在户部做事,除了朝会要见他一面真不容易。”
太后笑得停不下来:“老四从前就这样,做什么都拼,每回皇帝给他安排什么事都忙得脚不沾地,老四媳妇你回去好生劝劝他,要是劝不动就把他身子照看好了,没得为那点事累趴下的。”
“皇玛嬷说的是,孙媳妇记住了。”
太后又看向宝珠:“你是哀家亲自给老九相看的福晋,就指望你早日生下嫡子,给老九开枝散叶。你才嫁进皇家,有拿不定主意的尽管去劳烦你额娘,要是遇上不长眼的,哀家给你做主。”
听到这话宝珠就笑开了,她笑起来春花灿漫,冰雪消融,看着暖心得很:“那成,孙媳日日来扰您,但凡谁在那儿红眉毛绿眼睛孙媳就绑了他到慈宁宫来,让皇玛嬷削他。”
宝珠这么说,太后又乐了:“原就是客气话,哀家还等着你拒绝,就这么应了?你这个猴儿!”
“不管,孙媳就准备拿着鸡毛当令箭,皇玛嬷说了要替孙媳撑腰,任谁瞪上一眼都要绑了他送来!”
瞧她那骄横样儿宜妃直接笑晕在椅子扶手上:“早先臣妾还赐了一把青玉鞭给老九媳妇,看谁不顺眼上手就抽了,哪用得着偏劳娘娘?她是在哄您高兴呢。”
宝珠瞬间泄了气,偏过头去可怜兮兮瞧着宜妃:“没得像您这样拆台的,额娘可坏!”
“是是是,额娘坏,胤禟待你好就成。”
这么女人的话题众阿哥表示听不下去了,又关心了太后的身体,就到外头去说话。宝珠在里头是如鱼得水,起先让宜妃牵着坐到旁边,后来太后娘娘高兴了,也唤她到边上去,在近处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哀家没看走眼,这模样真可人疼,好孩子,往后常来慈宁宫,陪哀家说说话。”
宝珠满脸孺慕:“皇玛嬷放心,您这么说了,孙媳妇每日早中晚都来一回,您别嫌烦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