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她开了这个头,气氛起得很快,背地里怎么样姑且不论,瞧着都挺和睦。
大福晋笑道:“我才是个俗人,舞刀弄棒还成,要填词作画那真是难为我。倒是九弟妹,一笔字很有风骨,画作还得过皇阿玛赞赏,别这么谦虚。”
四福晋颔首:“大嫂说得极是,先前春蒐,皇阿玛下令扎营的当日,她就同胤禟一道猎了猛虎回来,这也罢,还收服了一窝狼崽子。”
这些事都已经传开了,既然说起,三福晋董鄂氏就插了句嘴:“听说狼是养不熟的。”
她说这种话是很触霉头,宝珠倒是没改脸色,反倒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才放回去说:“多谢三嫂提这个醒,我也得说,别人家的狼崽子如何我不清楚,我家这几只很通人性,不是那等养不熟的小畜生。”
太子妃真恨不得抽死这没眼力劲儿的,董鄂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三福晋到老四府上那位,都不知轻重。平时就算了,今儿个过来的分明都有所求,说点好听的都不会?
就这么尴尬下去大家还想不想好好求子了?
关键时刻,还是太子妃站了出来,她牵过宝珠的手,试探说:“我从太子那头听了一嘴,九弟仿佛做了件大事,又要进爵?”
她说的是草胶那茬,康熙瞒着别人,倒没瞒太子和老四。
太子那头,胤禟的猜想被证实之后,他立刻就知道了,那是春蒐之前的事,父子二人还针对这个做过许多讨论。至于老四,他不是户部尚,可户部大小事务都要从他跟前过,康熙找他是为了预算成本,以及提出合理的引进以及种植方案。
那种树,须得从海外引进,引进回来繁殖也要时间,目前他们能用的只有草胶,草胶的种植任务估摸只能落到几省得军户身上,要让百姓不种粮食种这种不能果腹的草,基本没有可能。
康熙派人侦查去了,看能找到多少草种,同时,他还在同太子以及老四讨论种植方案的问题,胤禟已经撒手不管了。
哪怕他实际做的事很少,功劳却是最大的,康熙准备在种植以及推广问题解决之后,第一批草胶出炉再论功行赏。虽然还在保密阶段,兄弟们多少都有听到风声。
纵使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也知道胤禟又捣鼓了什么。
太子妃说得含糊,宝珠回得也不清楚,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回说:“咱们就该坐着享福,前朝事我是从不过问的,我们爷整日忙活什么我半点也不知情。”
倒是其他人,催着让太子妃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头年三月间老九还是个光头阿哥,后来莫名其妙封了贝勒,如今又要进爵?
再往前是什么?
是郡王。
诸位皇子之中,本来有两个郡王,老三因为在敏妃丧百日中剃头,遭康熙怒斥,降为贝勒,等于说如今只有老大是郡王。
要是老九更进一步,前头这些做哥哥的如何自处?她们这些做嫂嫂的还能在富察氏跟前逞什么威风?
三福晋俨然已经忘了今日登门的初衷,又尖又利的说:“倒是没听过弟弟越过哥哥进爵这种事,太子妃莫开玩笑。”
今儿个是宝珠做东,她正要开口,太子妃笑道:“三弟妹慎言,照你所说,我们爷当如何自处?”
你说弟弟不能越过哥哥进爵。
胤礽才巴掌大的时候就越过了老大封了太子。
虽然说,进爵这回是多半是从前排到后,但这并没有写成律例,只是上头的习惯而已。
长幼有序是不假,拿着这个做靠山,振振有词说出那等话,就有些可笑了。
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太能耐,你咋不上天呢?
三福晋连着被怼了两回,脸色十分难看,乌喇那拉氏是个和气人,赶紧岔开话题,问五福晋如何,这阵子胃口可好,夜里可安稳。
他塔喇氏面皮薄,有些不好意思说:“才怀上两个月,哪有多大反应?”
她这么说,宝珠就笑:“五嫂你是没见过我那会儿,整日打不起精神,就是困,胃口还不好,险些把我们爷急坏了,老说等生下来非得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