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胤禟等人已经跪到慈宁宫去了,他们跪了半个时辰太后就醒转过来,睁开眼还有些晕,突然想起先前听到的,又要背过气去,幸而守在床边的嬷嬷反应快,拿过太医留下的小瓶,拔开瓶塞给太后嗅了嗅,清凉的气息窜进鼻翼,一路进到心里,太后这才撑住了没再倒下。
陪在屋里的淑惠太妃赶紧坐到床边来,亲自往她身后垫了两个软枕,并握住她的手说:“阿姐消消气,别为后生晚辈做下的糊涂事气坏了自己。”
太后从嬷嬷手里拿过巴掌大的药瓶,又嗅了几下,缓过劲儿来,方才问:“同哀家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干奴才齐齐摇头,淑惠太妃想了想,说:“你晕过去之后,皇上召三位阿哥御前回话,说了什么暂且不知,之后他们就跪来慈宁宫,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过听了个囫囵,不甚了了。 ”
太后脑仁生疼,又问:“图门宝音在哪儿?”
“皇上怕吵着你,让底下奴才送她回房去了。”
这事源头在图门宝音身上,太后虽然不想见她,却不得不见,总不能真的放任不管,由她搞坏整个科尔沁的名声。毕竟名声是最重要的,一旦坏了,往后大清皇室岂会再聘科尔沁女子?
“带她过来,哀家有话问。”
不多时,心腹嬷嬷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图门宝音。
甫一见着太后,图门宝音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她扑到床边跪下,嚎啕道:“您可算醒过来了!您可得为宝音做主啊!”
毕竟是娘家人,哪怕隔了一层,不是嫡亲,太后对图门宝音一贯不错。
不是不知道对方个性偏执,只是没想到她能闯这么大祸。
比起太后,淑惠太妃就冷淡得多,常言道,真心方能换真心,她见过这位格格两回,感觉很不好。瞧瞧,阿姐让她气晕过去,醒来之后听她说的第一句竟然是求太后做主。
哪怕虚情假意也好,难道不应该先关心关心?
淑惠太妃心中不豫,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阿姐的手。
太后对图门宝音原就没什么期待,见她如此,也不伤心。她急切的想知道今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遂单刀直入问了出来:“说吧,从头到尾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图门宝音面露迟疑,她本想栽赃胤禟,又想起胤禟说的,他已经拿住证据。
因为着急,她所作所为并不高明,原想只要能成,胤禟就得咬牙认下,哪怕不看太后和科尔沁的面子,为了全八尺男儿的尊严他也得把事情遮掩过去,总不能让人知道九贝勒爷被人上了。
图门宝音不知道的是胤禟天生没脸没皮,哪怕真让她得手了,剧本也不会顺顺利利走下去。
眼下的问题是,她迷错了人,还把自个儿搭了进去。
说谎撇清关系?
太后又不可能只听她一面之词。
那说实话咯?
万一太后撒手不管又该如何?
她眼神一个飘忽,就被太后看破了心中所想,太后脸色又冷了一分:“说实话,但凡有一句敷衍,本宫再不管你。”
听这话的意思,太后是想帮她的。
图门宝音这才定了心神,她又安慰自己,她爹是科尔沁王公,她哥是科尔沁贝勒……她不是任人揉搓的阿猫阿狗,她出不了事。
之后,她就从头到尾把事情捋了一遍。
只怪在红川瞎了眼,一颗真心所托非人,她为胤禟付出这么许多,胤禟如此凉薄。
图门宝音的叙述里夹杂了很多主观感情,在她看来,胤禟是盖章的负心汉,他福晋俨然就是大清第一妒妇,是妒妇也是毒妇。
她说明的重点在于,即使自己做得不对,胤禟也太丧心病狂。他明知道自己有企图,还推了底下奴才出来,让她堂堂科尔沁格格同个奴才秧子成了好事。这么过分他还不觉得亏心,竟敢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
说着,图门宝音就抽噎起来:“在巡捕衙门前我丢尽了脸,要不是胤禩施以援手,他能拉我去游街,吵得满京城百姓都知道。”
太后:……
淑惠太妃:……
旁听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