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还是那样,满身轻松的样子,应道:“这有什么怪不怪的?依我看,你们这么长时间没怀上,那是嫁得太好,就嫁人这一买卖用去太多福气,成亲之后不得慢慢攒回来?五嫂费了五六年时间,如今攒满了,立刻就有了好消息。嫁给太子用的福气定要更多,要填起这个窟窿用的时间就更长些,不过算算也差不多了,故而无需着急,说不准这会儿就已经有了呢,月份浅摸不出来而已,这都难说的。”
她本来只是顺口一说,这会儿自己都信了,稍作停顿又道:“我平素只看闲,没什么学识,也听过一句话叫‘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叫我给它续一句,不生则已,一生起来你就别想喊停。三年抱俩,五年揣三。只怕不开怀,一怀起来那就停不住车,满屋芝麻汤圆,直叫太子跟我们爷似的,天天嚷嚷说不想要了。”
“噗。”
“哈哈哈哈。”
“你这张嘴啊!”
太子妃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九弟妹这句续得好,合该记录在册,永世流传。”
宝珠一声咳:“二嫂别打趣了,谁不知道我除了这张面皮,旁的样样随了阿玛,半点没亲娘的精明能干……有夸我生得好,有夸我生性耿直,说章续得好还真是头一回,大概是嫁鸡随鸡的缘故。”
五福晋很想忍住,毕竟怀着孩子,生怕动静太大动了胎气。可她到底没成功,要是宝珠这化修养随了胤禟,堂堂皇子也太磕掺了。
“不说这个,倒是九弟妹你说嫁给我们爷消耗的福气要五六年才填得起来,太子那头还更长……九弟呢?九弟也是堂堂皇子,你嫁过来不也转身就怀上了?”
宝珠很想控诉一番,五嫂这么纯良娴雅的人也学坏了!
还是先解释好了。
“毕竟老天疼憨人,憨人有憨福嘛。嫂嫂们聪明,凡事知道怎么打算,反观我,若是没老天爷帮衬,日子简直没发过了。脑子笨点,总得靠旁的补起来,这样才能显出人间自有真情在。”
就着反应速度,就这脑子,还是蠢的?
太子妃&五福晋:我一定是生来没带脑子……
三人去到湖心亭上,只见狼崽子躺平在这边晒太阳,听见脚步声它们就蹭的站起来,颠颠儿往宝珠跟前来,围着她打转。
五福晋诧异道:“前次过来还没见它们,是方才养的?瞧着很通人性。”
宝珠笑道:“是从围场那头带回来的,它们爹娘让猛虎咬死了,非要跟着我来。”
“看着不像一般的狗。”
“不是狗,是狼崽子。”
三只一进门就兴奋的很,撒欢儿似的满府转悠,这个胤禟特别为宝珠打造的园子尤其对它们胃口,东窜窜,西滚滚,灰妞那身黄马褂蹭得脏兮兮的。当晚宝珠让冯全又给它们洗了回澡,还把黄马褂脱了,准备洗干净收起来。
小狼崽子长得快,这玩意儿穿不了几天,不若等它长大了同皇阿玛换一件去。
宝珠又说了几件趣事,看日头差不多,两位福晋准备告辞,待她俩回去之后,宝珠招冯全过来,让他将出京这段时日庄子以及铺面上的事说一遍,听过没什么问题,又吩咐他备些樱桃。
桃花已经过了开得最艳的时候,逐渐败了,倒是樱桃和荔枝,之后这一个月正出,荔枝要运送进京很不方便,皇子能分一些,量也不会太大,只能少量的弄几坛给额娘送去。樱桃周边就有,个大色正味甜,并且易得,多酿一些才好,每日饮一小杯,祛风除湿,发汗透疹,益脾气,美容养颜。
这樱桃酒分两种,有泡上不多日就能饮的,还有一种须得破碎发酵去除皮渣之后陈酿一年,宝珠两种都想弄一些,她近来不忙,儿子也丢得开手,不怕麻烦。
当晚,宝珠就同胤禟说了打算,又说过两日想在府上小摆两桌,请些女眷来聚聚。
胤禟只道她高兴就好,想怎么都成。得了这句话,宝珠兴冲冲就要去写请帖,胤禟跟着她往暖阁去。东暖阁是宝珠的小房,里头摆了好些杂,也有笔墨纸砚供她写字作画。
她端端正正坐在案前,胤禟就站在一旁看她写,猛地就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来。
他这两天老在琢磨,好像是忘了什么,又想不起来,这会儿想起来了,宝珠身着行猎装飒爽妩媚的模样他一直想画下来,事儿太多,给忘了。
既然想起来,赶明再让福晋穿上那身行头,他描摹下来挂房里去,日日看着才好。
都说爷们喜新厌旧,看看宫里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么说也没错,可世间也有痴情种,胤禟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了。他对着福晋就忍不住搂搂抱抱亲亲摸摸,整日腻在一起也不嫌烦,福晋老说他混账,臭不要脸,胤禟心说只对你不要脸,出门在外我还是那个高贵冷艳的九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