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目光如寒冰碎雪,冷冽的射向他,掀帘而入。
营帐里,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人呢?”
“大约睡了。”
愤怒在她胸腔里激荡,闭了闭眼,冷声道:“郡王,戏耍我好玩么?”
秦蓦点头,这一路来,他心中那股烦闷消散,浑身都舒畅。
谢桥抿紧唇,眉眼冷清,转身欲走。
秦蓦拽着她的手腕,想了想,方才的确多有冒犯。只是他从未说过道歉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良久,生硬的说道:“你为何把信给玉倾阑?”
谢桥一怔:“为何不能给?”心念一转,寻思着他不会是因为这信的事,所以大半夜折腾她?“给你们谁不都一样?”
秦蓦眉眼沉敛,是都一样,反正都落在他手里。
只是,细想下,还是觉得哪里不一样!
秦蓦目光幽黯的的注视着她,默然不语。
谢桥一根一根扳开他紧握的手指,挣脱手来,揉着发红的手腕,甩帘而出。
“瑾姨邀你去郡王府……”秦蓦见到她眼中讽刺的笑,瞳孔一收,面色冷峻。
谢桥等半晌,他没有再开口,掉头就走。
“我不是戏耍你。”秦蓦深邃幽冷的双目一瞬不顺的凝视她纤细单薄的身影,低喃道:“抱歉。”
谢桥惊愕的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也会道歉?
秦蓦锐利的眸子里复杂难言,步伐矫健的越过她去:“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相顾无言。
谢桥下马车,推开门进府。突然,身后传来低沉醇厚的嗓音:“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谢桥脚步一顿,回头望去,马车已经疾驰离开。
高兴?
谢桥拧紧眉头,隐隐想到他所表达的意思,却没有再深想下去。
……
谢桥练完一套太极拳,春竹递上干净的巾帕。
自从她一觉醒来,二小姐被关进祠堂,姚黄、赵粉、魏紫都被关押之后,一直惴惴不安。
她向来浅眠,心中疑惑那一日怎得睡那般沉?以至于错过重要的信息,就算变着法子打探,人人皆对那日之事守口如瓶!
“小姐,热水备好了。”春竹见屋子里的人待她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不同,提着的心渐渐落下。
心想:定是她还有用,所以二小姐没有暴露她。
但是她的哥哥已经不再是管事,成日里被嫂子瞧不上眼,家中闹得乌烟瘴气!
“小姐,您的那方砚台制定的盒子到了。”明秀捧着红漆木盒子,递给谢桥道:“您看,墨砚放进去刚刚好。”
谢桥睨一眼,随手递给春竹。
明秀却从春竹手中接过来,紧张的说道:“这可是先帝用的墨砚,若是碰碎了如何是好?这样好的东西,太子都在……”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戛然而止。
春竹眸光闪了闪,低垂着头,远远听见谢桥训斥明秀太莽撞,须得谨言慎行。
……
容嫣关进祠堂,不许任何人探望。
大夫人心里焦急,没有想到容嫣会吃败仗!
不但没有解决周姨娘,反倒周姨娘从落胎后,更受容阙宠爱。
牡丹院,他竟是一步都不曾踏入。
她拉下脸去赔罪,请他来牡丹院用膳,他竟是随意将刘嬷嬷打发。
按揉着额头,大夫人心里无计可施。
谢桥愈发得意,而她们母女却越来越落拓失势,尤为担心容嫣如今处境,嫁给太子怕会更加艰难。
“夫人,春竹求见。”刘嬷嬷通传道。
大夫人脸色一沉:“她来作甚?”想了想,冷声道:“让她进来。”
春竹弯着腰进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道:“奴婢来将功折罪!”
“哦?”大夫人挑高眉梢,端坐起来。
“奴婢听闻太子在寻先帝用的墨砚,那方墨砚奴婢偶然瞧见在大小姐的房里。”春竹将墨砚的外形描述,随即道:“夫人若是寻着一块相似的墨砚,奴婢拿去替换出来,也好遮掩不被发现。”
“当真有此事?”大夫人略微沉吟一番,若是属实,将墨砚进献给太子,也可稍微拢络住太子,对容嫣颇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