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四下里打听一下,从宫里回来之后昭王夫妇都有什么动向!”他手里把玩着一根马鞭,面色肃然的吩咐身边的事儿。
其中四名侍卫下马,去往附近的店铺里或者直接跟街边摆摊的贩套话,过了不多时就纷纷回来复命。
“殿下!先前昭王携王妃回府,两人进了王府不多时昭王就又出来,带着自己的依仗出门了,看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去的礼部衙门!”侍卫道,顿了一下,又补充,“现在昭王妃也不在府里,是昭王前脚刚走,王妃的车驾就也出来了,走的是那个方向!”
他抬手一指。
裴影鸿抬眸看过去,眯了眯眼睛道:“确定车驾上的人是昭王妃吗?”
“用的是昭王殿下专用的车驾,昭王不在府上,必然就只能是昭王妃了!”那侍卫道,突然想到方才听到的别的细节,就又道:“回府的时候,两人是共乘一骑,如若殿下怀疑有诈,其实可以借拜访昭王妃之名去昭王府试探一二的!”
裴影鸿看他一眼,却也没有动怒,脸上重又绽开那种不甚正经的笑容来,一边甩着手里的马鞭一边道:“本王倒是不怀疑沈青桐没在府,却恐怕她马车里还藏着旁的人呢!可惜了,本王这反应居然又慢了他们半拍……”
那侍卫不解,皱眉道:“殿下是……”话到一半就突然想起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顷刻顿悟:“难道知道强闯出城的那队人不是齐太子率领的,是昭王和昭王妃把他……”
裴影鸿冷嗤一声:“把守城门的那些人,有几个是近距离见过齐崇的真容的?何况当时人多眼杂,场面又乱了。就因为那队人马是从驿馆那边齐崇的部从里面出来的,就能断定他们冲杀出城就一定是为了齐崇保驾护航?有风险不,就算侥幸得以顺利冲出城去,后面的追兵也有迹可循,必定紧咬不放,别忘了,这里是大越境内,就算只走捷径,此处距离南齐边境也有五六的路程,在被追兵紧咬的情况下,随时都有可能出意外,失手被擒的。”
“可是就算齐太子和昭王夫妇俩联手打了个马虎眼,在追兵被引开之后才混出城去,这里也依然是和南齐相隔遥遥的大越境内啊,齐太子想要平安回去,已然少不了阻碍!”侍卫道,疑惑的看他:“既然殿下已经识破他们的伎俩了,难道这件事您不准备透露给大越皇帝知道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本王当然不能看着齐崇就这么走了!”裴影鸿道,想都没想的吩咐:“马上混进宁王府去找沈青音,让她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委婉的透露给宁王。”
就存着一丝侥幸,继续隐在幕后推波助澜吧,不管沈青桐有没有怀疑到他,现在他也只能当对方是不知道的。
“是!”其中一个侍卫领命,爬上马背先行打马离开了。
裴影鸿还踟蹰不行。
另外几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就道:“殿下是怀疑昭王府出城去秘密送走了齐太子吗?她驾车出城,速度有限,咱们要不要碰碰运气追上去看看?”
裴影鸿撇撇嘴:“那个丫头啊,没你们想的那么好对付,方才如果本王能早一点反应过来,鼓动大越皇帝搜查昭王府把齐崇堵在里面,那绝对是可以让他们夫妻两个百口莫辩,可是现在齐崇人都从昭王府里被送出来了,那就不必打草惊蛇费这个劲了,走吧,回去吧!”
别沈青桐既然是打算好了要以这样的方式送齐崇出城,兵贵神速,十有**他追上去也晚了,哪怕是退一万步讲能当街拦下她的马车,并且在车厢里揪出齐崇来,以裴影鸿对沈青桐的了解,他就料定那个丫头必定矢口否认,并且十有**会当场指控是她从昭王府出来之后才别齐崇挟持利用的。
那个丫头阴损的利害,且不管他们和齐崇之间有怎样的约定或者交易,一旦局面失控,她绝对是翻脸不认人的,难道还会舍自己而保齐崇不成?
也许她是真心要帮齐崇脱困的,那也必须是在不损伤她自己和西陵越利益的前提下,否则就是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
只要她咬口不认,在如今她和皇帝之间关系这么微妙紧张的情况下,皇帝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定她的窝藏罪,并且就算皇帝真的用了非常手段,西陵越并没有卷进这件事里面,杀了沈青桐,鬼才知道后面整个局面会崩坏到什么地步。
裴影鸿想着,终于开始有种憋气的感觉了——
这沈青桐,胳膊肘一直拐在裴影夜那边的,给他造成了不的麻烦和障碍,可偏偏到了想要踢开她的时候,西陵越却是和她紧紧抱在一块儿的,以至于在不能确保同时把两人都按倒的情况下,他动也不敢动,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就在裴影鸿火速奔往昭王府查访的同时,沈青桐的马车已经载着齐崇顺利出城了。
他们走得南城门,因为那外面的一个山坳里就是一片乱葬岗,老夫人那样的重罪,她的尸首必定不会被允许家人收敛,并且沈家如今也没人给她收敛了,就只能被抛在这里。
沈青桐以此为借口出城,谁都没有怀疑。
马车停在偏僻的路上,前后无人,齐崇在下车前却突然抬头问了她一句:“要跟我一起走吗?”
坐在角落里的墨玉拼了命的不叫自己的表情扭曲——
这也得亏是王爷和王爷身边的亲信都不在,要不然这齐太子还走什么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