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馄饨就算了吧。
不放肉的馄饨他娘的能吃?
宝珠一眼不错瞧着他,看够了他的纠结才笑眯眯道:“太医说咱们儿子胃口好,不拘泥于蛋羹,也喂些别的。我今儿个让膳房做了蔬菜泥,爷猜猜咱儿子是什么反应?”
胤禟一点儿也不傻,宝珠这么说,那还用猜?
他嫌弃的往小床边看去,小混蛋闷声做大死,还拖他这当爹的下水!
他还在心里嫌弃蠢儿子,宝珠那笑容更灿烂了,笑得他心里毛毛的,胤禟还在琢磨该说点啥,宝珠陡然间收了笑意,眯了眯眼说:“咱们儿子真是像足了你这做阿玛的,尤其阿寿,明明十分抗拒为了讨我欢心还坚强的往嘴里塞的模样,可真叫人感动。”
她嘴里说着感动,胤禟半点看不出来,非但如此,他心里更慌了,总觉得情况不太妙。
果不其然,宝珠摩挲着他坚毅的脸庞,咬牙切齿说:“往后每天半碗蔬菜泥,爷负责喂给他们,喂不下去你就别想上床,睡房去吧。”
说完她在胤禟嘴角边亲了亲:“相信爷应该很明白咱们儿子的心态,你行的。”
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就退开来,摆手让底下奴才将桌上的菜撤了,颇有闲心看胤禟苦着脸,不过片刻,就下定决心准备先去给儿子做做思想工作。
宝珠进宫去之后,就把这茬说给宜妃听了,宜妃笑得直不起腰,拉着她的手回顾胤禟那些个黑历史,直说小阿哥同他没二样,简直像极了。
笑够了之后,她拉着宝珠的手说:“额娘从前为了让他不偏食,废了好大劲儿,并且收效甚微,这种感觉是该让他体会体会。这想法很好,小阿哥随了他,就该让他烦去。”
宝珠摇了摇头:“说不准爷赶明就要进宫来找额娘告状,说我没事找事。”
宜妃又是一阵乐呵:“让他来,额娘替你做主,看我不说他!”
婆媳相谈甚欢,又聊了一会儿,宝珠说她还要去太后那头,猎的皮子揉好了,想送些过去,哪怕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总是一份心意。
行猎这些日子,宝珠前后猎了不少,胤禟也是一样,他俩专挑肉嫩味鲜或者毛皮好看的下手,一箭干净利落,剥下来的皮子都很完整,毛毛不仅中看,还柔软好摸,几张红狐皮色若朝阳,漂亮得很。
宝珠重点把自个儿亲手猎的挑出来,选了几张最完整最好看的,带着一道进了宫,她从翊坤宫出来就去了慈宁宫。太后听说九福晋求见还楞了一下,前两日方才从围场回来,没好生休整一番,这就进宫来了?
她还是很高兴的,赶紧使人请宝珠进来,连声说免礼,让她到跟前来。
太后上上下下看过,瞧她没黑没瘦,这才给赐了座。
宝珠坐下之后,先关心了太后的身体,听说一切都好,这才笑道:“孙媳此番是做了准备才出京去的,扎营之后,就同我们爷一道猎了不少。他们都抢着博头彩,一个个专挑豺狼虎豹下手,我想着铁定拿不下头名,不若猎些味道鲜美皮毛好看的,出去这些天,收获很丰。今儿还带了些毛皮来献给皇祖母,这会儿是用不少,等到下一个冬天给衣裳滚边也好,做个皮毛抹额也不错。”
正说着东西就呈上来,太后让跟前伺候的嬷嬷将托盘接过,拿到跟前来,她看着最上头的红狐皮,满是怀念。
“哀家进宫来的头两年,父兄外出狩猎,也带回过一张漂亮至极的红狐皮,就是这个颜色,像草原上初升的太阳。”她拿过那张红狐皮,摸了好一会儿,真的非常柔软,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记得当初的快乐。那时候总憧憬着想要进宫去,做锦衣玉食的人上人,进宫之后第一年,她就看腻了勾心斗角,真想回家。之后这些年,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怀念幼时的快乐。
这张皮子触动了太后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她在回忆之中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满是慈爱的看向宝珠:“这些皮子哀家非常喜欢,你有心了。”
宝珠没为几张皮子居功,而是同太后说了些围猎的趣事,没提图门宝音如何,反而提到科尔沁贝勒,说他外出遇上狗熊,还同狗熊正面搏斗来着,不愧是草原上的巴图鲁。
太后听得十分投入,听说她捡回三只通人性的狼崽子,还让宝珠回头带来宫中瞧瞧。
“说起来,哀家有好些时候没见过阿圆阿满阿寿,他们跟你出去习不习惯?可瘦了?”
宝珠假意抹泪,委委屈屈说:“孙媳今儿个没带他们出来就是不想他们分宠来着,结果您还是想起这茬来了。这趟出去最惬意莫属那三个,别说瘦,他们胖了不止一圈,您见着都该认不出来了。”
说到三个小的,宝珠就想起蔬菜羹的事,跟着就是会心一笑。
太后看她笑得像个小狐狸,就问她在想什么这么高兴。
宝珠先说了太医的建议,又说她给儿子喂蔬菜羹未果,再告诉太后自己给胤禟挖了怎样一个天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