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程一边喂他喝药一边说道:“今天应天府尹周大人打了那个骑马踩了你的人四十大板,还让他赔了你一千两银票,等你爹回来了我把银票给你爹,你要是再去看大夫也不愁没钱了。”
就在这时,药铺大门又被人拍响,过了一会,燕回领着个三十多岁了邋遢大汉走了进来,阿程见了欣喜道:“老蛮叔,你可回来了。”
床上的小蛮也瞬间露了笑脸。
老蛮已从街坊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此刻见到唯一的儿子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也自红了眼睛。
燕回安慰他:“不必忧心,赵老大夫说小蛮今夜能醒来,命就保住了,你看他现在就醒了,这是好事。
“以后慢慢养着,一定能好起来的,只是这些日子要受些罪了。所幸你回来了,这段时间也不要去出工了,好好在家照顾他。”
老蛮憨厚点头道:“劳烦你们照顾小蛮,多谢了。”说完深深一揖。
燕回忙避开道:“是周大人和兰大人主持公道,不必谢我们,都是街坊邻舍,该当的。”
老蛮颓丧道:“我们父子也不知走什么霉运,我在大牢里关了三天,几乎没合过眼,这孩子更是险些丢了性命。哎 ”
老蛮说者无意,阿程师徒却心虚不已。
燕回问老蛮:“你怎么会被抓进大牢里的?”
老蛮又叹了口气:“我今日才听说承恩侯被人杀了,我们几百号人是被当作刺客给抓进去的。
那日我出去接活,西城一大户人家有一批货物要运去码头,给的酬劳挺足的,说是怕河道结冰,第二日一大早要起运,需得赶在当天晚上把货物全部搬上船。
我们一伙人忙到半夜才干完活,眼见风大,又下起了雪,我本打算在码头房熬一宿,天亮再回来。哪想到那房漏风,实在冷得受不住,便干脆往回赶。
天快亮时,我刚走到南城地界,就遇上了一群骑马的官兵,二话不说便将我抓大牢里去了。”
这倒霉劲的,燕回师徒也不由得唏嘘。
燕回又问道:“那你这是过审了?没挨板子吧?”
老蛮道:“过审了,板子倒是没挨,就是还没销案。”
说到这里,老蛮忽然顿住,挺不自在地道:“好多人都放出来了,还让我们做事,但不能说出去,要保密。”
燕回点头:“那就不说。你今日先回去洗漱下,好好睡一晚。小蛮就先在我们这呆一宿,明天再接回家去。
“药我会让阿程抓好,你按赵老大夫说的先让他吃半个月再去复诊,你看如何?”
老蛮感激不已,连连称谢,小蛮待在回春药铺里他更安心,万一有什么不妥,燕掌柜好歹能帮着看顾一二。
阿程拿出银票递给他:“这是那个姓肖的赔给小蛮的银子,老蛮叔收好了,可不能丢了。”
老蛮得了一笔巨款,心里也自高兴,想到这是儿子用命换来的,又觉不如不要。
小蛮吃完药,许是见到父亲回来,心里安稳了,又许是药效起来了,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老蛮便起身回家去了。
师徒二人草草吃完晚饭,坐在灯下琢磨老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