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他轻声惊呼道。
举凡天下,魔修未必都是红眼珠子的,但眼珠发红的十有八九都是魔修。
再加上李云憬这一身邪恶欲气,更坐实了不二的结论。
他大吃一惊,连忙将面具带了回去。
欲念旋即散去。
少许,才镇静下来,琢磨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堂堂常元宗六军之一降世营主帅竟然步入魔道,而且很可能走的是淫邪欲望之道。
此事若要传出去,只怕又要掀起惊天巨浪。
怪不得她要戴上面具示人,也怪不得会有这些离奇古怪的举动。
他细细分析方才的危险经历。
李云憬现在的状态应是入魔不久,方才的举动分明是在将其体内某种欲念转移到自己身上,从而减轻其自身负担。
不必说,寻过和尚被李云憬收入门下,应当也是这个缘故。
寻过和尚曾说自己走的是遏欲之道,想必便是对李云憬遏制邪欲有极大作用。
不二曾听闻,修魔之人往往都是立了邪魔道心。
有些邪魔之道,也是纵欲纵恶纵心之道。
随着大道修行深入,越往后,入魔越深,愈加随心所欲,根本无法控制本心。
这淫邪欲望之道,便是其中一种。
但看李云憬现今理智尚在,还在想办法遏制邪欲,全力抵抗,应该尚未完全走入魔道。
关于李云憬的处境,不二联系前后,已然推测的七七八八。
不过还有几处疑问。
第一,她好端端的究竟是如何入了魔。第二,既然处境如此艰险,她为何还要留在西北战场。第三,她既然可以将邪欲排出体外,为什么不直接在体外化解,而是要找到自己和寻过这样的转移载体。
“不好!”
他正寻思着,忽然又想到,自己已然看了李云憬的面孔,继续待在这里岂不是危险之极。
“糊涂!”
他连声责怪自己。
修为到了天人境的地步,万事细微可察。
自己方才揭开对方的面罩,难免留下痕迹。
李云憬醒来之后,一旦察觉身份暴露,自己的小命多半要玩儿完了。
“想什么呢,”少倾过后,他又不免苦笑,“便是你没有看她的脸,她便会放过你么?”
现今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了李云憬。
不过,这条路显然已走不通。
但如果能调动法力,使用【瞬息而至】或【身随意动】离开银球也是个办法。
想到这里,他当下沉识内海,四周经脉出口皆被封死。
试着调集一缕法力往上冲,许久才冲开一小段距离。
他想了想,两本帛皆在识海之中。
其余经脉眼下倒不必去管,只要打通督脉,能将法力送入识海,便可以催动【瞬息而至】了。
按方才冲击禁锢的情况,至少还要耗费数个时辰。
也不知李云憬什么时候会醒来。
但总之,“此处是万万呆不得了!”
他心里这般想着,当下站起身来带着“木仙师”往别处去。
银球显然是一类须弥空间法宝,也不知里面究竟有多大。
四下皆是黑到无垠的空间,仿佛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
他担心李云憬醒来的早,一边使尽全力狂奔而去,一边驭使法力冲击任脉。
这两件都是不用动脑子的事情。
而且,就算自己再着急,也没有别的逃生之路,索性不再去纠结能否顺利逃脱。
过不久,他便解放了大脑,忍不住回想方才在幻境中看见的情形。
浩瀚森林里,岁月在自己额头印下吻痕。
此事他当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当时的自己,还在怯懦的自我保护中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