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海福的话音未落,先不要说别人,工部司马万苍松是勃然色变。
‘砰’的一声,他是拍案而起,厉声呵斥道:“江海福,你斩杀忠良,居心何在?”
江海福冷眼一瞥,不屑道:“孟青元是否忠良?刑部已有定案,万大人虽是工部司马,但却无权过问此事。”
话一说完,他的目光一转,便就对杜仁德说道:“杜司马,既然孟青云一案审结,就没有必要呆在这里,军机大事自有紫将军决断,我等外人却是不便在旁。”
杜仁德本来就听命于他,当即说道:“江大人说的是,下官还有公务在身,也无暇关心军机大事。”
这两人是一说一唱,就这样离开大殿,那八名侍卫紧紧跟在后面,却是寸步都不离开左右,想要对付江海福,但有这八位武道好手在,显然并不容易。
万苍松紧盯两人的背影,却已经是目呲欲裂,他刚刚一掌拍下去,手掌上鲜血淋漓,然而却是浑然不知。
幸好无极殿的石桌,都是昆石建造而成,否则早已被一掌拍的粉碎。
紫云烟心里非常明白,万苍松和孟青云乃忘年之交,两人情谊可是非比寻常,岂能眼睁睁任好友被枭首示众?
“万司马,前线城防要紧,修筑城墙已刻不容缓,只得劳烦你殚精竭虑。”
说到这里,紫云烟轻叹一气,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语气坚定的说道:“不过请你放心,孟司马的事情,本将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紫云烟虽然二八年华,可是她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这一点,在无极城是共所周知。
在孟青云的事情上,她既然说出这句话,那定然就不会袖手旁观,孟青云性命应当可保。
“那便有劳将军,倘若杨外使尚在,岂能容江海福胡作非为。”
万苍松的神色稍宽,摇头轻叹一口气,但却立即的双拳一抱,沉声说道:“城防事关紧要,下官这便告退。”
话一说完,他便就此转身离去,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行事风格向来雷厉风行,来得快走的却是更快。
在万苍松走远以后,偌大的无极殿内,则只剩下几位武将,虽然都是出身于军营,但心思却是各有不同。
白展玉似是私下有话要说,忽然横目一瞥,对那三位校尉说道:“守城要紧,你们三位也是事宜繁重,也都下去吧!”
一声令下,烈长空自然是高声应诺,但铁守山和石担当对视一眼,却将目光投向紫云烟,显然白展玉的话,对他们两人来说并不好使。
紫云烟眉头微蹙,但是不等片刻,便就微微的点头,示意他们两人退下。
很快,三位校尉都领命离去,偌大的无极殿内,只剩下紫云烟和白展玉两人。
在寝室当中的易天,虽然觉得白展玉留下奇怪,不过通过刚才几方的言语交锋,他已经全盘知悉城里局势,忠良奸佞在心中已有定论。
紫云烟自然不必说,万苍松也是肱股之臣,至于礼部司马孟青云,也应当是被栽赃陷害的忠良,至于最先离开的江海福和杜仁德,在易天的心里已经认定是逆臣反贼,但最难以捉摸的就是白展玉,这个人实在难以界定立场。
正在易天思索时,然而在大殿当中,却已传来白展玉异常温和的声音。
“紫师妹,这些天以来,城池存亡系于你一人,实在是受苦不轻,师兄也不想袖手旁观,可是……”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越发的温柔,叹然说道:“那江海福居心叵测,想必紫师妹早已洞察在心,若非师兄暗中牵制于他,前线将士岂能安心守城?”
白展玉说话的语气异于先前,根本不是上下级应有的口吻,反而倒像是说给最亲近的人去听,这让易天心里极为不痛快,同时也暗暗的警惕起来,莫非这小白脸是来挖墙脚的?若是如此老子岂能容忍下去?
但是仔细的想来,白展玉这一声师妹却是没叫错,虽然他是城主易云峰的爱徒,可紫云烟却是师出于易夫人,倘若按资排辈的话,两人确实可算作师兄妹,即便就是如此,易天心里也是极为不爽。
不过,紫云烟似乎颇为反感,漠然说道:“白副将军,这些都是你的事,本将没有兴趣,就不要说出来了!”
这说话的语气神态,似要拒人千里以外,即便就是傻子都能明白,紫云烟根本不愿搭理此人,易天听在耳里只觉浑身舒服。
白展玉似早料如此,脸色的神色有些发苦,叹然说道:“师妹,为兄的心思,难道你真的不知么?”
紫云烟却冷哼一声,沉声道:“本将正想要问一问,无极城这般局面,你到底是何居心?”
两人一问一答,却显然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可白展玉却犹不死心,却反问说道:“师妹,只要再坚守城池几日,那狮驼城的援兵一至,无极城危机立解,可易城主已然不在,无极城将何去何从?不知师妹有何打算?”
“那还用说!”
对这样的问题,紫云烟似乎是不屑回答,断然说道:“虽然易城主不幸殒命,但是少城主已经成年,本将自当辅佐左右,以保其祖宗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