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看着面前愤怒的叶灵,担忧地问道。
“每个人都应该有父亲啊,你的父亲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的话,尽管叫我,随叫随到,哈哈。”
陈生用调笑的语气,想要缓解一下叶灵此时的心情。因为陈生感觉眼前的叶灵似乎到了某个临界点,终于爆发了一样。
此时的叶灵并没有发现她与平常的不一样。
平常的她身为巫女,高贵冷艳,虽然说族规不允许亲近巫女,但是大部分族中的男子都十分喜欢叶灵,时不时的会暗送秋波,但是叶灵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都是一样的无悲无喜的冷冷的态度,唯有在见到自己的阿哥的时候,才会像一个正常的少女,但是心里的苦与闷,因为怕阿哥担心,从来都不会跟他,都是自己默默承受。
今天在陈生面前,叶灵变得十分情绪化,卯足了劲儿要把往日里憋在心里的不快和苦水,一口气,都在在此刻发泄干净,似乎这个眼前这个刚认识的陌生少年成了除了阿哥以外自己最信任的人。
叶灵平缓了一下心绪,回答陈生道。
“我父亲是外族的,我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他,听阿娘讲,有一次她去村外的山上采摘野果,那天风和日丽,她在山上遇到了我父亲,那时我父亲似乎被捕兽夹夹住了,阿娘心善,出手救了他,后来在阿娘照顾他的时候,日久生情,他们便相爱了,再后来,就有了我阿哥,之后的事儿,我也跟你说了,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就跟我阿娘说,他族中有大事发生,需要回去一趟,让我阿娘等他,这一等,便是天人两隔,阿娘临死前还心心念着他,哼!男人都是负心汉,我看他根本就是跑回家找别人去了,不要我们了。”
叶灵说罢便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泪水越来越多,似乎已经憋了多年的委屈,终于在此刻释放开来。
陈生看着眼前哭得楚楚可怜的叶灵,心里也跟着一阵纠痛,伸手拍了拍叶灵,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部族,也不禁感慨风雨漂泊,无家可归之苦。
两个先前完全没有交集,第一次谋面的少男和少女,在这个黑漆漆的旧地窖里互相借助对方的温暖,发泄当时心中的苦闷。
多年以后他们都有了各自的人生,再回首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陈生总是会想,如果当初自己不只是拍了拍了灵儿的肩膀,而是给她一个拥抱,是不是自己漫长的一生便有人陪伴了。不过我这样的人生,没有人陪着也好,毕竟当时间不在是约束生命的绝对,那么那样的人生便太过没有意义了,人生就应该是有时限的啊,这样才会因为短暂而精彩呀。
叶灵在回顾人生的时候,也对这一段相遇十分后悔,当时明明是喜欢那个看不透他说话真假的阳光少年的啊,为什么当时就口是心非了呢?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一定要死皮赖脸的告诉他,我是喜欢他的,嘿嘿,这样,我就可以嫁给他了,可惜啊,没有如果,我也回不到当年了。不知道他此时又流浪到哪儿去了,不过他的脸现在还长得跟我孙子一样大小吧,他那么会说话,不知道有没有去祸害别的小姑娘。
两人无声的面对面呆了很久。他们之间并不会因为沉默而尴尬,似乎哪种交流方式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自然的,无论是静默无声,还是互相打闹。
此时突然从外面远远地传来了九声钟声,似乎在召集着什么一样。
“呀,不好了,族里的的紧急召集令响起来了,我得赶紧过去。”
少女听到召集的钟声,似乎十分着急,立刻起身就准备离开。
此时的叶云并不想让叶灵那么快离开自己,于是开口挽留道。
“你不是说族里的的人都躲着你吗,那他们聚会你去干嘛,还不如坐在这儿陪我呢,多好,我不比外面的那些人好玩啊。”
叶灵刚想说外面的人当然没你好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噤声,害羞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陈生说。
“没有啊,我只是坐一个人坐在祭坛上,他们聚会没有我的事儿的,开这种九声钟响的召集会,都要由巫女事先请示神谕,之后再说自己族内的事情,一般都是很大的事情,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儿。而且我要是不听话的话,虽然他们拿我没辙,但是会给我阿哥使小绊子,我要乖乖的,不能给阿哥拖后腿啊,好啦,我得赶紧走了,对了,很高兴认识你,陈生,再见喽。”
少女转过身,笑靥如花地看着陈生。陈生看着此时站在地窖门口背光而立的叶灵,犹如神女下凡一般,令人沉醉。真是可爱善良的少女啊,叶达那么个大粗,有这样一个妹妹,真是估计当了十世善人,才修来了今世的相遇啊。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叶灵,我喜欢你,要注意安全啊。”
叶灵听完陈生的话,逃一样的跑出了地窖,似乎在跟里面的少年多待一刻,自己便走不了了。
待叶灵走远了以后,陈生陷入了沉思。鸣九下?有大事发生?莫非是换族长的事情?我也去看看,正好可以确认一下这个族长,跟二狗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小名儿都一摸一样。
正好不知道是叶灵走的时候匆忙,还是像她阿哥一样想故意放陈生逃跑,竟没有把地窖的门重新栓起来。
陈生,走出呆了小半天的地窖,对着外面清新的空气,明媚的蓝天,伸了一个懒腰。还是外面自由的世界令人感到舒适啊,被困在一个地方真是太不爽了。
现在出来了,先找去找叶达兄弟吧,钟声刚停下不久,没准能在路上碰上,正好可以跟他一起,防治他被人加害,顺便找他了解一下大会的情况,要是他不合作的话,为了他好,把他打晕也不是不可以,叶达兄弟事后会感谢我的,哈哈,就这么办!
想着想着,陈生便尽量隐蔽地看着路上似乎是向着祭坛方向走的人们,想从中找到叶达的身影。找了半天,叶达的身影没有看到,却看到之前命人关押自己的老者,从一个相对比较奢华的屋子脸走了出了,手里拿着一块儿石牌,边走还一边满脸阴笑。
“这个人着实心术不正,关了我不说,为了当上族长,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想害,这被我遇见了,我可不能不管啊。何况,现在的族长和二狗子还是同名,万一他们认识,我没准就能找到族里的信息了,我倒要去看看,他在里面搞了什么鬼。”
陈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人的时候,快速地跑进大屋子,进去以后反手锁上了门,以防止外面的人突然闯进进来。
虽然外面相对十分奢华,但是进到屋里,却发现,布置的极其普通,似乎屋子的主人平时时分节俭。
就在陈生,想认真地观察一下此刻的屋子,好研究出那个抓自己的老者有什么阴谋的时候。只听伴随着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一个威严却又十分虚弱的声音犹如平底炸雷一般响起。
“那个逆子!趁我重病,伪造族长的更迭证明不说,现在居然派人过来处理我这个老头子了,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啊,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陈生感觉被骂的莫名其妙,只感觉,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是这个声音的音色很耳熟,自己一定在什么时候听过。想着想着,便走到床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给自己带来这种熟悉的感觉。
陈生拉开挡住床的帘子,正要往里看去,突然感觉掀开帘子的手一阵刺痛,低头看去,只见此时的手臂被里面的老人用匕首滑伤了一个大口子,深可见骨。
“滚出去!你这个逆子,我自行了断,也不想死的时候有关于你的人或者事物在旁边,还不快滚。”
陈生,此时明白了眼前这个躺着的人似乎就是那个被自己儿子坑的倒霉族长,也并没有跟他计较。只是此时好奇的看着刚才的那个深深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飞速愈合了。陈生心想。
“以前的小擦伤也就罢了,如今这么大的伤口居然也这么快就好了,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说罢便沉默不做声,开始想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变化的。此时的陈生突然感到穿上的老者抓着自己的手突然变的刚才更大力了。陈生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老者,他不会看到了吧,应该没有吧,要是被人看到了,估计会当妖怪被抓起来吧,没准真的会跟编给灵儿的故事里的地窖老鬼一样,被关起来,这辈子都看不到太阳了啊。
然而,就在两人事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两人突然吃惊地同时出声。
“呀,二狗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你,你是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