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里一阵酸痛。
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照顾虞楚生,沈琴身体不累,精神上的压力却可想而知。
“我和你爸的意思都是,你继续去念,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叫你,你再回来。”沈琴说,“这边我暂时还能忙过来,你伯母也会帮些忙。”
“小竹也不能再缺课了。”沈琴说,“你早些带他回京州。”
“虞竹已经镇定了不少,帮着忙东忙西,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
大人都在病房里,虞鸢叫虞竹出来。
他们请的假都已经要到头了,虞竹课表基本是满的,虞鸢毕业论还没写完,进度依旧停留在她离开的那天,她走得匆忙,电脑和资料都还在学校里。
虞竹垂着眼,眼下黑眼圈格外明显。
“姐,之后怎么办啊?”他小声问,“我听到我爸妈说,等需要了,我家存款……”
“我可以去工作。”虞鸢简短的说,揉了下他头发。
虞竹瞪大了眼,“姐,你不是要读到博,怎么工作啊?”
虞鸢,“……”
她垂着眼,脸色苍白。
“叔叔婶婶肯定不会同意!”少年语无伦次的说。
“要继续读下去的话,读完博,还需要五年,中间最多就能拿一些奖学金和补贴。”虞鸢说,“要是有大一点的支出,甚至还需要家里养着。”
现在,这种情况,扪心自问,她还能继续这样不管不顾念自己的么?
随着逐渐长大,每个人都需要向现实妥协。
虞鸢闭了闭眼,“只是一个想法,不一定会做,小竹,你不要对别人说起。”
这几天,虞竹晚上也没睡过安神觉,如今脸色煞白,唇颤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要再想太多了。”虞鸢温和的说,“你假期也快结束了,暂时先回学校吧。”
……
离谢星朝原定回国的日子还有三天。
机场的洗手间,虞鸢拿清水泼了一下自己的脸,才稍微感觉到清醒了一些,镜子里的女孩面容清丽,唇色却淡的几乎毫无血色,疲惫根本无法遮掩。
某一时间,她甚至有些庆幸,这件事情恰好发生在这种时候。
她给谢星朝发了一条短信。
【星朝,对不起,毕业论遇到瓶颈了,有点焦虑,要多花时间解决,这几天可能没时间联系。】
他很乖,以前,有这种借口,就算很想,也不会再过多打扰她。
可是,这一次,他少见的刨根问底。
虞鸢少见的对他动了一次怒。
她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舷窗外瓦蓝的天空和云,心里非常难受。
是她对不起谢星朝,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他什么都没做错也没说错,只不过是她在朝他发泄这段时间积累的压力。
这几天在陵城,她精神一直高度紧张。
她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回到京州,虞鸢继续写论,开始了找工作的准备,春招和秋招她基本都已经错过了,因为之后打算升学,虞鸢加的群里面,推介实习和工作的也很少很少。
她背着电脑,在图馆写了一天论,走着熟悉的路回宿舍。
她迷茫的看着天,四月底的天空,清澈得一望见底,微风轻轻刮过,校园里的樱花和梨花夹道而开,清新明媚。
她爱这个校园,想继续在这里学习。
是她太过于自私。
找不到工作,都是借口。
回到宿舍,舍友她也没告诉这件事,只说家里出了些问题,大家都察觉到她这几天状态不对。
可是,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