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秋芳的身子立时僵住,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慢慢张开嘴。
迟漫漫倒抽了口气。
只见她舌头部分被全都被人硬生生地割去。
老人蓦地起身:“谁?谁把你弄的?”她气得浑身抖,“告他,我们告他!”
然而不管老人怎么逼问,陶秋芳都没有说话,仿佛对于生活加渚在她身上的苦难,已经习惯了顺从、逆来顺受。
老人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你这几年都在哪?为什么一直不回来?又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老人越说越气,脸都涨红了。
老人的儿媳见状,忙安抚她:“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看秋芳也累了,咱们先让她休息会,有什么话等接到家再说也不迟啊。”
“对啊,奶奶别气别气。”小女生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她妈妈安慰道。
面对乖巧的外孙女,老人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正准备说话,突然房门被人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高不高,面目憨厚。
“那个,我找下我……”看到房内有这么多人,他吓了一跳,直到看到陶秋芳,才松了口气,朝她走去,“媳妇,你在这呀,昨天突然不见,吓死我了。”
迟漫漫清楚地看见,在这个男人出现的那刻,陶秋芳瑟缩了下。
陶秋芳还没说话,老人先横眉倒竖:“媳妇?你喊谁媳妇?谁是你媳妇?”
在老人眼里,对方的年纪都足以当女儿的爸了,现在居然还一口一个媳妇,一口一个媳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嘿,你谁啊,我媳妇是谁关你什么事啊。”男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困惑地看向陶秋芳,“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啊?”
陶秋芳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专心致志地搅动着双手十指。
老人的儿媳见状,上前问道:“您刚才说秋芳是你媳妇,请问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老子找媳妇还要什么证据?”男人恼火道,“你们到底是谁?不说我就报警了。”
说着,他就上来要拉陶秋芳:“我们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不许走!”老人扑过去,一把抓住陶秋芳的手,“我女儿不会跟你走的。”
男人气急败坏:“什么你女儿,话可别乱说,走了。”他扯了扯陶秋芳,见她纹丝不动,加重语气道,“我们该走了,楠楠也想你了。”
陶秋芳颤了下,正想说什么,男人钳着她手腕的力气骤然加大,陶秋芳像是想到什么,闭上了嘴巴,她哀求地看向男人,指着桌边的纸比划着。
“她想要纸。”十岁的小女生说。
陶秋芳赶紧点头。
因为刚才的闹剧,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知道再闹下去也不好,男人松开她手腕,盯着她道:“行,你想写就写,好好的写。”
陶秋芳向护士要了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道:我已经嫁人了,他是我老公。妈,我们今天有事先走,明天再一起来看您。
老人自然不肯,终于找到自己失踪了十年的女儿,还未相处多久,就出现一个男人,说是她女儿的丈夫,她心生怀疑,语气难免带了点冲:“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认识我女儿的,否则我就报警,说你是人贩子,拐卖我女儿。”
男人暴怒,额头青筋突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是人贩子!这段话可是她自己写的,小心我报警告你们诽谤!”
老人儿媳妇嘀咕:“谁知道是不是你逼迫秋芳写的。”
男人指着她们:“行,报警就报警,我倒要看看谁才是骗子!”
一群人就那么报了警,等警察来了,又一蜂窝涌上。
七嘴八舌的声音闹得人头疼,最后一行人被警察分别带出去问话,迟漫漫属于无辜被牵连的一方,所以警察问了几个问题,就放她离开了。
迟漫漫走之前犹豫了会,还是告诉警察:“陶姐姐好像很怕那个男人,我觉得他挺可疑的。”
警察笑了笑,敷衍地道了谢,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警察不可能根据别人的“觉得”“怀疑”“可能”,就判定一个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