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言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上面狗爬似的字迹七歪八扭地排在一起,写字的人还十分有童心的把每个字写得又圆又胖。
项言眼里不由透了几分笑意,一直盯着他看的付瑞玠立即察觉到了,忍不住炸毛:“笑什么笑啊?”
“结论,他杀,重点嫌疑人,郑玥的父亲。”项言一字一顿读者报告上的内容,然后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付瑞玠:“……有、有什么问题?”
项言正欲说话,余绍西已经挂了手机,一脸严肃:“郑玥进医院了,走,去看看。”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郑玥的时候,众人还是被吓了一跳。十来岁的小姑娘,半侧脸红肿,手臂有数十道淤青的伤痕。
带他们过来的医生眼有不忍,说起时也是气愤:“你说说现在的父母怎么这么狠心,十多岁的孩子都打得下手,她送过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现在看倒是没那么恐怖了。”
又说道:“脸是巴掌扇的,手臂上的伤应该是用棍子打的,新伤旧伤都有,身上还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医生也是为人母,尤其看不得这样的场景,她趁机告状:“听说还是邻居听到小孩子突然没了哭声,冲进去一看,现人已经晕倒了,赶紧送了过来,那孩子的爸爸还一直拦着,后来村民找了村长,这才把孩子送过来。”
余绍西他们来得并不是时候,郑玥还在昏迷,送郑玥来的邻居又问不出什么,最后只能问了医生护士几个问题,暂时收队。
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开门的是余妈妈。
看到自己母亲脸上幸灾乐祸的笑,余绍西脚步一顿,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余妈妈差点憋不住要笑出来,听到他这么一问,赶紧装作严肃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见他还是不信,余妈妈道,“真没有,你要相信我。”
答得这么快,一看就是心虚。
余绍西沉默不语,余妈妈无辜地眨了眨眼。
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余绍西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到了客厅,才现不仅余爸爸在,就连早前搬回老家颐养天年的爷爷奶奶也在,老人的身边,还坐着一名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女。
看到他回来,余奶奶高兴朝他招了招手:“小西回来了,来来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瘦了吧,是不是又没按时吃饭?”
对着奶奶,余绍西再有脾气也不出来,他乖乖地认错:“下次不会了。”
余奶奶嗔怒道:“每次都是这么说,又搪塞我呢。”
余爷爷在旁边咳了一下,余奶奶语气一顿,余绍西敏锐地察觉客厅里气氛一变,他不动声色地接招。
余奶奶说:“你爷爷二十年前不是在工作过吗,当时他出去视察,遇到了车祸。”
这事余绍西听父母讲过,据说那次车祸非常惊险,如果不是救治及时,恐怕就有生命危险,即使这样,余爷爷在医院也至少躺了一个月。
余奶奶:“当时救你爷爷的,就是迎和的爷爷。有一次两人不是喝酒喝多了吗,交换了信物,给你和迎和订下了娃娃亲。”
当场余绍西的脸色就黑了。
大概是她站得太久,其他工友都注意到了她,孟成冬自然也听到了工友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他第三遍扛着钢筋经过。
孟成冬记忆力好,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起了她就是之前和余绍西一起的女生。
他放下钢筋,和旁边的工头说了几句,顺利请到了假,这才向迟漫漫走去。
“你怎么在这?”
迟漫漫没想到会被现,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我刚探望外婆回来。”
孟成冬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纯粹是见到不太熟又有一面之缘的敷衍话辞,他吐出一口气,有点想抽烟,手刚动就想起来,自己嫌这些太累赘,放在工地宿舍里没带出来。
孟成冬:“不要告诉余绍西。”
迟漫漫本来就不是多嘴的人,也不愿插手别人的选择,又不是小孩,何必多此一举惹人厌烦,所以他一说,她就应了。
孟成冬松了口气:“走吧,我送你。”
也不待她拒绝,转身就向前走去,他走的快,每一步都跨得很大,有刹那,迟漫漫仿佛又看到了曾经勇往直前、果断又强硬的特警部队二队队长孟成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