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我接过信封的手指一抖,信封险些落地,“服···服侍朕?”我再次看了看眼前戒色十足的男孩,问道:“他多大了?”
“十岁。”
造孽啊造孽啊,这世道什么时候变成如此模样了··
我摊开信,扫了一遍:什么深感愧疚!什么痛心不已!什么设法补救!才满十岁的孩子都往虎口···呃···他国后宫送,这不明摆着想要国凭子贵、想要谋权谋势谋位吗?!!
想着将来民间——丑帝因无男问津,惨无人道的用权残害十岁皇子——的传言,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突的狂跳,我踏步走到了男孩的身边,他瞪着眼,哆哆嗦嗦的后退两步。
“你作甚如此怕朕?”朕是一个很慈祥的皇帝啊,而且还是一多愁伤感的女子啊··,我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脑袋,以示自己作为皇帝的仁厚宅心,男孩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声震三宫,我惊到了,半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
撕心裂肺的哭声当真是让我措手不及,偏过头时,恰好看到庞晔那厮掩唇低笑,我瞪了他一眼,庞晔走了过来。
“别哭了。”我后退一步,踩到了庞晔的鞋,“难道这男孩是被父皇逼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低声问庞晔。
庞晔不语。
“哇——”陈昭哭的更大声,小祥子在门口偷瞄着里面的情况,竟是看不到我脸上求救的目光。
“别哭了,朕···朕给你买糖吃。”我再次向左退了一步,冲庞晔耳语:“莫非是被朕身上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吓到了?”庞晔嘴角微抽,“陛下··又踩到微臣的鞋子了。”
男孩顿了一下,泪眼汪汪的抬头,似乎带有鄙视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再次放声大哭。
“他···是嫌朕丑?”我背过身,看向庞晔的眸子,问得竟是出乎我控制的认真。
“陛下,”庞晔勾了唇,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月色,十分清明,“即使事实如此,也不要妄自菲薄。”
“····”混蛋!!
天色如同泼墨一般,黑得几近彻底,我低声说道:“小祥子,领四皇子到西别宫安歇,安顿好情绪后,明日再商议此事。”
完全失去了哄孩子的耐心,我背着手转过身,仰息长叹。夜空深邃,几颗星辰稍不集中,布于其中,寥寥无几,却是亮的耀眼。
“陛下真要收四皇子入后宫?”小祥子送走四皇子后,庞晔嘴角残留有几分类似于嘲讽的笑意,翩翩然走到我跟前问道。
我绕过他,往承德殿走着,“朕不会饥不择食到残害未及冠的男孩子的地步的。”
“微臣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个屁啊!我面色不悦,脚步如风,速度极快。
“微臣明白陛下早已心有所属。”
我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庞晔及时扶了我一把。
“陛下不相信?”
“朕觉得你和四皇子长得挺像的。”
“那人身居···”
“呀!爱卿这鞋穿得是朕前些日子赏赐给你的吧?”我猛然转过身打断他,踩到他的鞋子的时候就想问他来着。
庞晔眼角微勾,红色唇瓣被月色衬得更加红润:“承蒙陛下厚爱。”
“穿着可舒服?”
“合脚。”庞晔回答得模棱两可,我正欲点头,他接着来了一句:“幸得陛下牢记着微臣脚的尺寸大小,经久不忘,臣不胜感激。”
我心里一抖,敷衍道:“应该的,应该的。”月光清凉皎洁,破云而出,没有余影,流光泻了满地,却也遮不住庞晔眸中流光的宛转。
一年前,庞晔曾有一双千古难寻的柔珠鞋,听闻是采用南海七十二开光玉珠,东洲三十六针柔绸丝,川都十指阳蝉木,由洙岛圣女编织九九八十一天制成。冬暖夏凉,养心驱寒,能延年益寿。
我知道后,心下垂涎,想着得不到也得去见识一番才不枉我堂堂一国之主不是?摆架丞相府后,守门的僮仆告诉我说大人昨夜劳累过度,现在还在床上卧着。
我和小祥子对视一眼,然后不言而喻的别过头:劳累过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