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不了神经元主机,”伯乐的声音反而变得平静,“一切都是神经元系统做出的识别,甚至泰坦主机都无法干扰。谢铭峰,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谢铭峰的声音在变高,“但你就没有一丝怀疑吗,就这样接受他成为我们的舰长吗?”
伯乐没有说话,在心底里,没错,在他的思维神经里,有着一个非常人格化的细胞,即“人格感观”。
亲切感,安全感,属于人格感观,愤怒感,厌恶感,也属于人格感观。
伯乐对船上的四名乘客,做出过人格感观判断。
段云飞:拥有强烈的亲切感和安全感;并对段云飞对武昌号的人格感观做出了判断,亲切熟悉,完全不陌生。
黄小仙:下意识的保持距离;黄小仙对武昌号的人格感观是,冰冷。
没错,就是冰冷这个词。
黄天明尽管只出现了一次,但伯乐的感观却并不差,老人有一种亲切感和温暖感;黄天明对于武昌号的感观则是,温暖熟悉,激动。
没错,黄天明的激动之情,甚至超过了段云飞。段云飞在登上武昌号后的前十分钟有强烈的激动感,但很快,这种激动感就消失了。
这种强度的激动,也许是回家之情带来的。
乐琪,温暖而开心;乐琪对于武昌号的感观则是,满足而放心。
为什么是满足,伯乐当时就明白了,对于乐琪来说,她最大的满足,是能够在段云飞的身边。
“我没有识别到危险,”伯乐轻声说道,“在我心中,对于段云飞有强烈的亲切感和安全感,这种感情,一定是积累下来的。”
“到飞行主机里去找数据,”谢铭峰说道,“如果出现过格式化,格式化后,也会有记忆碎片留下来。所有船长的指令,都会有一个延迟删除系统。”
没错,百分之九十的船长指令,都是三维图像的,如果能找到其中一条船长的指令图像,发现其中的船长,与段云飞的容貌和声音有80%的相符度,就能证明,段云飞曾做过武昌号的船长。
但伯乐没有动,他不想在超空间里,进入泰坦主机。
谢铭峰也没有催他,他知道,伯乐一定会去查,这一点就足够了。
“如果他曾做过船长,为什么要删除他?”伯乐问了一句笨话。
“你知道,那段故事。”
伯乐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哪一段?”
“天晴公司。”
伯乐的身体,微微一晃,天晴公司,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3892年,天晴公司曾经租下了武昌号长达80年,直到392年,才把武昌号返还给中国星的飞行委员会,林新是在3999年成为中国星的舰长。他是第七任舰长,此前的六位舰长的名字,只保留了第一至第四位的舰长名字。
在被天晴公司租凭时,船上出现过两任舰长,本着“商业飞行舰长的经历,不能进入飞船记忆系统”这一政府规定,这两任舰长从名字到影像,都被抹去,这也是泰坦飞行主机曾被格式化的因。
但是神经元主机从未格式化,他还能识别出,第五、第六任舰长。
这就是当时段云飞通过武昌号的DNA识别时,谢铭峰并不吃惊的原因:段云飞可能就是天晴公司时期两任舰长之一。
“那他就重生过。”伯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