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丫头轻轻拿走捂住白小莫嘴巴的手,示意大家噤声。
只见那水潭中的巨石之上,一点如豆的幽光,似火苗轻闪,明暗不定,分外诡异。三人的身影被投照在石壁上,与那先前水渍形成的黑影相互交织,形成一幅幅狰狞的画。
“啪”一声,“火苗”爆出一声脆响,一分为二,两瓣相依,竟似一株豆苗随风轻摆。
白小莫见丫头也是一脸不解地盯着那株豆苗。白小莫向右望去玄旷腰间匕首出鞘,年轻的脸上满是凝重,左臂伸直将自己与丫头护在身后。
再看那豆苗又起变化,两片子叶中,又抽出新枝,新枝之上再生新杈,片片小手掌般的真叶迎风舒展,喘息之间,便爬满了那巨石,贴着潭水四处蔓延开来。
“这简直就是魔豆啊!一会不会有巨人吧?!”白小莫心下嘀咕。
那“魔豆”却兀自长个不停,藤曼已长成碗口粗,爬满了洞中石壁。幽蓝色的植物与石壁上的黑影交织成一幅幅神秘莫测的拼图,只是不知道拼出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顷刻之间,整个洞窟已被幽蓝色的藤曼爬满,三人就像在一个幽蓝色的鸟笼中,来时路早已不见,四下里一片茫然。
耳中,那之前一直隐隐绰绰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刹那间由远及近,就像无数个婴儿在耳边齐声痛哭,三人顿时一阵眩晕,白小莫身子一软,急忙攥紧了玄旷的衣袖。
四周的藤曼无风自动,树叶迎风哗啦啦直响,就像无数个小手在鼓掌;那婴儿啼哭声也像有生命一般冲人脑中钻来;刹那之间藤蔓上蓝光频闪,就像迷蒙雨夜中透过车窗的霓虹。
一阵莫名的烦躁涌来,白小莫心中悲伤、烦闷、欣喜、失落种种情绪交织作一团,一颗心嗵嗵直跳,胸膛感觉就要炸开之际,突然青光一闪,周围万籁俱静,身上种种不适如潮水般褪去。
白小莫贪婪地大口呼着周围的空气,定睛望去,周围星星点点,身侧无风无波,耳中千古寂静。
仿佛置身于浩瀚银河之中,白小莫低头,自己的手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玄旷的半片衣袖!身侧确是半个人影也没有!
脚下,光洁平整,似悬在空中的玻璃走廊,又似一面平整的镜子,倒映着绚烂星河,无尽宇宙。
十丈开外的地方,一颗粉红色毛茸茸的小植物,伫立在那里。植物大概三十厘米高,像蒲公英一样毛茸茸的顶着个大球,分外可爱,长长的根须似一根根光纤一样放射状延伸到宇宙虚无,又好像连着无限光年远处的颗颗繁星。白小莫不禁童心大发,走到那植物跟前,腮帮子鼓得圆圆的,“噗”冲着那植物吹了长长一口气。一阵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粉色的羽毛一般轻柔的种子随风而起,一阵粉红色的烟雾朦胧升起,逐渐稀释,填满了整个宇宙,脚下光如明镜般的地面上映出一个欣长的身影,似乎立于云海之上,又似乎站在群山之巅,白小莫觉得心跳的好快,只见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天地玄黄,引血为疆,给我破”伴随着雷霆般的一声怒吼,白小莫脚下的镜面瞬间崩塌,人迅速坠入无底深渊!还未及惊叫出声,眼前风景瞬间一变,依旧是阴暗诡异的石窟,依旧是玄旷和丫头在身旁。看了玄旷一眼,白小莫大吃一惊,只见玄旷将匕首咬在齿间,上身赤裸,全身都是血迹,这血迹在他身上汇成神秘的花纹。玄旷双手结成古怪的法印,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白小莫顺他的目光望去,正是之前“豆苗”生长的巨石,巨石上除过一面小小的铜镜空无一物,再看四周幽光藤曼编成的鸟笼早已不见
“姐姐!”确是丫头紧紧抓着白小莫的手,“你怎么样?”
“我?刚才”白小莫不知该如何描述。
“刚才我们都入了幻境,要不是玄旷,我们都死了。可是现在他,他的血就要流干了!”
白小莫才发现玄旷身上的血迹并未干,顺着他的肌肤缓缓流动,滴入地下。
“玄旷,你怎么样!”白小莫焦急地问。
“我没事,这镜子已被我制住。”不等白小莫和丫头松口气,玄旷接着说:“它们来了,小心!”
“是公子他们来了?”不待玄旷回答,白小莫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先前洞壁上,斑驳狰狞的黑影,似乎一个个活了过来,它们旋转着,奔跑着,狞笑着,化作一只猩红色战甲的部队,战车凛凛,射手齐张弓,长矛甲士持枪围住!
只是这支部队那盔甲下的脸却一片黑气萦绕,看不清楚。丫头手中抽出一张机弩,对着周围盘旋不断地影子部队射出几支箭矢,却如泥牛入海,不见踪迹。影子部队冲到三人近前,一时间刀枪剑戟纷纷向三人袭来。而那边玄旷似乎与那镜子相持不下,目光紧盯铜镜,无暇分神。
耳听得兵器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白小莫和丫头抱作一团,眼睛一闭,立时便要殒命。
“死门不死,生门不灭!”虚空之中六个银甲银盔十丈余高的战士忽然出现,手中银刀一闪,破开影子部队。只见他们大杀四方,银光交织如风一般撕扯着影子部队化作了层层黑粉。
白小莫抬起头,看见白衣公子带着胜、昙儿和乐先生快步一声走来,待到近前,白衣公子抽出佩剑,只听一声龙吟响彻九霄,寒光闪过,那面铜镜顿时失了光彩,碎为两瓣跌落地上。
玄旷长吁一口气,顿时脱了力,就要跌倒,丫头赶忙扶住。
“竟然用玄天鉴守住死门,用这里的地下亡魂做引,用黄泉之息布此等绝杀大阵!真是大手笔!”乐先生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将地上散落的六个小小陶俑拾了起来。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白小莫问道。
“有人想要我们死!”胜冷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