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客栈的生意还挺红火,一楼已经满客,二楼也还只剩几个空位了。
他格外挑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把剑和包袱放在桌子上,脸向着窗外,悠闲地欣赏着风景。
这时,那殷勤的酒保提了一坛花雕上楼来,径直走向皇甫泽,放在桌上,躬身道:“客官,您要的酒,请慢用。”
皇甫泽点了点头,笑道:“好,你下去吧。”
皇甫泽取来绿瓷杯盅,拔掉那坛花雕的塞头,自个斟酒喝起来。
自从在百草居和百草老人畅饮之后,他倒就此喜欢上了喝酒。
他微抿了口酒,细细品尝着,然后再把剩下的一口喝下肚,笑道:“这酒味道还真不错,再来一杯。”
接连喝了三四盅酒,菜这时候终于上了。
一碟豆干,两斤熟牛肉。
皇甫泽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正当他狼吞虎咽之时,他背后那一桌上的三个客人,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近城里生的大事。
其中一个格子衫中年男子说道:“听说最近北孤山琅琊派的人,在四处抓郎中上山,也不知究竟要搞什么鬼。”
然后,另外一个黑衣精瘦年轻男子压低了声音,嗄声道:“我告诉你们吧,听说琅琊派不知为何,众多弟子都好像中了邪一样,莫名其妙患了怪病。萧掌门这才派遣其他弟子,四处抓捕郎中大夫上山,为患病的琅琊弟子诊治。”
又一个穿黄褂子的男子问道:“哦,原来是这样。不知那些弟子现在如何了?萧掌门抓那么多郎中,应该能查出病症,将他们救治痊愈吧?”
那消息灵通的年轻男子连连摇头,叹道:“不,那些个郎中医术庸俗,琅琊弟子所患的病症又甚是奇怪,他们根本就束手无策。据说萧掌门一怒之下,将他们全数杀了。”
“没想到那萧掌门竟这般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惨无人道,真是可恶。此等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皇甫泽无意间听了几人对话,一时为那几个无辜的郎中抱不平,掷下手中的盅,愤怒地拍桌大喝。
那几人一惊,纷纷向他投去惊奇的目光。
那黄衫男子先起了身,然后其他二人也紧随着站了起来。
黄衫男子走近皇甫泽的桌前,瞥了一眼桌上的冰蝉剑,暗暗讶了一声,拱手道:“这位少侠,这儿可是琅琊派的境内,你刚才说的话若是被琅琊弟子听到,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皇甫泽听罢,长身而起,拱手向三人回礼道:“多谢各位提醒,在下皇甫泽,见过三位兄台。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黄衫男子先回道:“在下沈儒,本地人士,皇甫少侠,幸会幸会。”
接着,那年轻的黑衣男子拱手道:“在下正琪,中山府人士,见过皇甫少侠。”
格子衫男子拱手道:“在下高京,洛阳人士,在此见过皇甫少侠。”
皇甫泽邀请道:“幸会幸会,三位兄台,既然有缘相聚,不如一起共饮畅谈吧。”
“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三人依次坐下,倒也不客气。
正琪先问道:“皇甫少侠,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不知你是从何处而来?到此又所为何事呢?”
皇甫泽坦诚道:“在下姑苏人士,来此是为了上北孤山寻一味药引子救人性命。”
正琪皱了皱眉,忧道:“原来如此,只是,如今北孤山琅琊弟子怪病泛滥,恐怕你要上山必定困难重重啊。”
皇甫泽坚定道:“无妨,北孤山无论如何我都得冒险一闯,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不能打消我要上山的念头。”
他接着问道:“对了,刚才听你们说,琅琊派最近到处在抓郎中,不知现在可还有动静?”
沈儒喟然长叹道:“哎,本地的郎中都被抓上山,因为没治好弟子的病,皆死于萧掌门的掌下了。”
“而且,那萧掌门仍不死心,将魔掌伸向了外地的郎中。听说,他们今日还动身去抓一个叫做翁神医的上山。”
“翁神医?”
皇甫泽大吃一惊,想起十年前和爹一起求访的翁玉针翁神医,暗想道:“莫非就是他?”
心念至此,他便又问道:“敢问,可是留柳村的翁玉针翁神医?”
“没错,这翁神医,确实是来自留柳村。这不,琅琊派的弟子现在正押他过来了。”
高京看了看窗外,见这时琅琊派的弟子正好押解翁玉针上山复命。
皇甫泽听了,忙欺身凑过去一瞧,只见翁神医在几个琅琊弟子的推推搡搡下,提着药箱,不情不愿地走着。
皇甫泽见状,暗忖:“翁神医曾破例救过我娘,于我有大恩,若这回翁神医被押上山,断然不会救治江湖中人,那岂不是会被萧玑襄那厮杀害?不行,我一定要救他。”
拿定了主意,皇甫泽便向三人拱拱手,道:“各位,那位翁神医乃是我的恩公,如今他有难在身,在下断不能坐视不管。在下定要出手救他,三位兄台,就此别过了。”
正琪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也不拦你,还请皇甫少侠自个注意安全,我们后会有期。”
皇甫泽背上包袱,揖了一圈,朗声道:“后会有期。”
然后,他往桌上放了酒菜钱,拾起冰蝉剑,从窗外掠身一跃而下,正好落于那几个琅琊弟子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