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一场大梦逝,人间几度又新凉。无穷尘土无聊事,不得清言解不休。浮云朝露已随风,跳丸日月十经秋。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白云苍狗,波谲云诡,物换星移,桑荫不徙。十年了,事事物物倏忽间皆老了十岁。
折梅山庄十年间却丝毫没改模样,每年腊月寒冬仍旧飘着纷飞的败鳞残甲,庄外的那些梅花已长的有小孩那么高了,暗香疏影,笑傲风雪。
那只五彩花蝴蝶还盘旋在花海中,停在6离的衣冠冢头。
它似乎胖了一圈,翅膀已遮不住它那微肥的肚子,这般怡然自得倒更添了几分姿态可掬。
此刻,一位翩翩白衣少年正跪在6离的衣冠冢前。
他约莫十八年纪,天庭饱满,眉如墨画,目若悬珠,齿若含贝。丰神俊朗,衣冠楚楚,身长七尺,模样生得甚是英俊。
他双手捧着编织好的花环,眼里噙着泪花,扬了扬手中的花环微微笑道:“好小离,泽哥哥又来看你了,今天是我们的生辰,你看,我编了一只花环送给你,就当作是你的礼物吧,祝你生辰快乐。”
原来,这英俊少年正是光明教少主皇甫泽。
今日恰逢他和小离的十八生辰,是以,他专程前来折梅山庄看望小离。
他敛起笑意,满脸难受,继续喃喃道:“好小离,一眨眼,十年过去了,我们都十八岁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每次梦到你,虽然你的脸那么模糊,但你都会和我聊一整夜。你那么爱笑,当我不经意哭泣的时候,你总是温柔地用你的手帕,擦干我脸颊的泪水。”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到底在哪里?下一次,在梦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知不觉,他的泪滴落在花环上,渐渐褪去了花瓣的浮色。
那只花蝴蝶竟忽然飞起来,在空中不停地盘旋,他见了,长身而起,抬起头,静静地伸出右手,默默仰视着它。
它慢慢地坠落,最后悠悠地落在他的掌心。
他望着掌中的花蝴蝶,甚是惊奇,幽幽道:“谢谢你,一直在这儿陪伴着小离,一直替我守护她。小离一定很喜欢你吧,请你帮我找到小离好吗?”
那只花蝴蝶似乎点了点头,扑哧着五彩翅膀飞走了。
他望着它渐渐消失在半空中,眼里饱含殷切的期望。
这时,一个约莫十五年纪的少女正轻声唤着他:“泽哥哥,你看,我采了好多花儿,这里的花都好美呢。”
她手里提着花篮,笑逐颜开,兴高采烈。
只见她画黛弯蛾,梨颊微涡,夷手纤纤,冰肌玉骨。她乖巧可人,微笑时挂在脸上的小酒窝更是惹人怜爱。
“瓷妹妹,你回来啦,怎么摘了这么多花,都装满了一篮子。我来帮你提吧。”
皇甫泽见到她来,十分开心,主动帮忙提花篮,生怕她受累。
“不用了,泽哥哥,我提得动,这里真的好香,好美啊!”
唤作瓷的少女,第一次来到这片梦幻的花海,如临仙境,已然陶醉其中。
这位少女闺名唤作郭瓷,是光明教东护法郭靖安的独生女,六年前,才随郭靖安迁来光明教居住。
平日里,皇甫泽待她如亲生妹妹,甚是宠爱。
郭瓷倒也乖巧懂事,活泼开朗,宠而不娇。
她放下手中的花篮,看了看小离的衣冠冢,搔了搔头皮问道:“泽哥哥,这个衣冠冢是给谁建的啊?为什么你每年过生辰,都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而且每次都要跪上半个时辰,还总是自言自语,不停地流泪呢?”
皇甫泽望着衣冠冢,深情款款道:“这个衣冠冢是为一个叫小离的女孩建的,她是我这辈子最不舍,最重要,又最无法释怀的人。”
“我爹说她死了,可是我不相信,她没有死,只是我们找不到她而已。我和她生辰是同一天,所以,我每次都和她一起过生辰。看,这个花环就是我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皇甫泽对她扬了扬手中的花环,勉强着微笑道。
郭瓷从他手中接过那只花环,仔细欣赏一番后,啧啧称赞道:“没想到泽哥哥的手这么巧呢,编的花环这么好看哟。”
接着,她又咬着唇,弱弱地说道:“我想,你一定十分爱小离吧。她真的好幸福啊,有泽哥哥你这么疼她。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她的。然后,你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皇甫泽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谢谢你,瓷妹妹。”
这时,一个青衫少年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向皇甫泽拱拳道:“少主,教主命我前来召你回光明教,好像是有急事吩咐你。”
“哦?我爹找我?这么着急,肯定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高兴,瓷,我们快****吧。”皇甫泽忙吩咐两人道。
那位青衫少年,约莫十六年纪,模样清秀,耿直敦厚,彬彬有礼。
原来,他便是北护法高鑫的长子高兴,且还是皇甫泽的贴身随从。
就这样,皇甫泽将手中的花环小心翼翼地摆正在小离的冢头,依依不舍道:“好小离,泽哥哥先走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再见。”
他挥了挥手,频频回顾地随着郭瓷和高兴,驾马回光明教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