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白面少年进了灭绝堂来,见步苍天正着脾气,胆战心惊,不由得直打鼓。
只见他恭敬地跪拜,战战兢兢地垂道:“属下参见门主,不知门主此番急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步苍天泄完心中的不快之后,板着脸危坐虎榻之上,盯着堂下的少年淡淡道:“陶梁,你跟随我身边多久了?”
白面少年拱拳道:“回门主,已有五个年头了。莫不是门主收留与栽培,属下恐怕早已被乱棍打死在街头了。”
原来,这个白面少年正是天机城的管家陶梁。他的真实身份便是焚寂门武通堂的副舵主,原名梁申。
以前,他本是个流浪街头、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因在十五岁那年欠下赌坊巨债,被人乱棍殴打之时,碰巧被步苍天救下。
步苍天看中他的潜力,将他带到焚寂门用心栽培,三年后,步苍天派他易容冒名顶替天机城管家陶梁,潜伏在天机阁候命。
步苍天继续问道:“那这五年来,我待你如何?”
陶梁谨慎地回道:“门主待属下不薄,属下心知肚明,一直想以一己之力,报答门主的养育与提携之恩。”
步苍天突然拍案而起,指着陶梁呵斥道:“既然我待你不薄,为何你还忘恩负义?莫不是要反了!”
陶梁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吓了一大跳,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哆哆嗦嗦地回道:“属...属下岂...岂敢,属下对门主的忠心日月可表,还望门主明察。”
步苍天下了榻,走近陶梁质问道:“那你为何知情不报?玄机楼里的《紫衣玄经》是假的,卓城璧那么信任你,你难道不知?”
陶梁慌张地解释道:“什么?《紫衣玄经》是假的!属下...属下确实毫不知情,卓城璧对我仍心存戒心,此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阿。”
步苍天半信半疑地问道:“哦?那么说你是真的不知晓?《紫衣玄经》的真正藏处,那老狐狸当真没透露你?”
陶梁拱拳道:“回门主,属下怎敢欺瞒您,您也知道那卓城璧甚是狡猾,我虽表面上博得他的信任,但是关于《紫衣玄经》,他确实未曾透露半点风声。”
“若是如此,倒是我误会你了。现在连你也不知真的《紫衣玄经》藏在何处,那我们岂非要大海捞针?”
步苍天最后选择相信陶梁,毕竟他熟知陶梁胆子小,料他也不敢生出异心,且他也了解卓城璧为人谨慎,不轻易相信别人,即使是心腹或亲近之人。
一想到要在偌大的天机城寻找《紫衣玄经》着实困难,他的头都大了,只抚面长叹。
陶梁想了想,眼珠子骨碌地一转,计上心头。
他起身拱拳道:“禀门主,属下适才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解眉之急,为您分忧解难。”
步苍天听陶梁这么一说,顿时大喜,满怀好奇地催促他道:“哦?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回门主,最近天机阁要招聘一批武功高强的护院,且此事卓城璧已交给我全权负责。属下建议,不如由您派遣一位精明能干之人前去应招,有属下暗中佐助,让其混入天机阁轻而易举。这样,不就有机会探查《紫衣玄经》的下落了么。”
陶梁将自己的好主意娓娓道出,步苍天听完连连点头,狡黠地一笑。
他拍手赞道:“不错!不错!真是高明!陶梁,我果然没看错你。那就依你所言,我派一人前去应聘,与你里应外合。”
陶梁谦虚应对之余,忙向步苍天问道:“门主谬赞了,属下也只是一时突奇想罢了。只是,不知门主此次要派谁前往?”
“对啊,到底谁才是最佳人选,这个还真得费点心神。”
步苍天踯躅一会后,扶着额头坐在榻上,紧锁着眉头深思熟虑。
就在这时,一身黑衣的步惊尘恰好回来。
陶梁见他进了门,忙恭敬地问候道:“少主好,属下参见少主。”
说完后,他便弓着身子徐徐退在一旁。
步惊尘点了点头,回了声“嗯”后便再没说什么,略略瞥了一眼榻上的步苍天后就要拔腿离开,径直回自己房里去。
步苍天忙叫住他,问道:“尘儿,你今日一早去了哪里?为何整天不见你人影?也不托人向我请示,不知道我很担心吗?”
步惊尘停了脚步,脸也没侧过去,只淡淡回道:“我去了趟窈窕庄看望娘,娘说希望你能抽空去陪陪她,否则她又不知该多难受了。如果没事了,尘儿就退下了。”
说完,他就又急着要走。
“等等,尘儿,我知道你怨为父不关心你们母子,可是我确实是有苦衷,还希望你能体谅为父。你放心,等我得了空,便去窈窕庄陪你娘。你先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步苍天听了,黯然神伤之余又突然觉得步惊尘正好是应聘护院的最佳人选,便唤他近前来。
步惊尘叹口气,剑眉一轩,不情不愿地走到堂前,拱着手,漫不经心地问道:“爹,你有何吩咐?尘儿定当照办。”
步苍天慢慢道:“说来话长,你爹我上了卓城璧那老狐狸的当,你和洗刀崖宫无邪偷来的《紫衣玄经》竟是假的。正当我苦恼之际,陶梁进献一计,需派一人配合,我想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紫衣玄经》是假的?这,尘儿还真从未预料到。不知爹所说的计谋要我如何配合?莫非叫我闯进玄机楼再去偷?”
步惊尘听说是假的,一时吃了一惊,又大胆猜测。
步苍天道:“不不不,尘儿,《紫衣玄经》绝不会藏在玄机楼。它具体藏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不过,只要你潜伏在天机阁,一定会有机会查到的。所以,我要让你混进天机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