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不群仍旧没抬起头,只疑惑地自问道:“皇甫泽?那是何人?”
继而想了想,又吩咐雷旭道:“既然有事启禀,你且将他带进来吧。”
“是。”
说完,雷旭去将皇甫泽领到了房。
皇甫泽手持冰蝉剑,恭敬地向他叩拜道:“晚辈皇甫泽,拜见聂盟主。”
聂不群的毛笔在纸上又划了刚劲的一捺,一个“大”字跃然纸上。
他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来我灵霄阁所为何事啊?”
“回盟主,晚辈来自姑苏,是光明教教主皇甫懿德之子。此前我曾与爹来贵宝地参加武林大会,盟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皇甫泽见聂不群似乎不记得自己,故而搬出爹的名号提醒他道。
“哦?原来是你啊!哎,我这脑子最近总记不住事,皇甫少主,请见谅啊。”
聂不群听了他这么一说,忙抬起头定眼一瞧,这才回想起来了。
他快步走到皇甫泽身前,将他扶了起来,道:“皇甫少主,快快请起。”
皇甫泽起了身,拱手关切地问道:“盟主,自上次武林大会一别后,不知您身体安否。还有,我的好兄弟展风呢,他可在府中?”
聂不群笑道:“皇甫少主真是体贴,我身强体壮,怎会抱恙?只不过风儿因前些时候遭紫衣楼杀手的袭击,这几日在房中闭门休养。如果他知道你来了,定高兴极了。”
皇甫泽听说展风受伤,忙慰问道:“那展兄现如今养的怎么样了,可有好转?”
聂不群回道:“已无大碍了。只不过许是我那逆女没去探望他,故而有些失落吧。”
皇甫泽暗想道:“聂宁这臭丫头,怎这般无情无义?展风出了事,你好歹也去看看啊,下次我见到你,定要再教训你一番。”
聂不群回到案前,挽起袖子,提起毛笔继续练字。
他问道:“适才听雷旭说,你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禀报。不知是何等大事,劳烦你这光明教少主亲自大驾光临呐?”
话音刚落,聂不群的笔头在“大”字下面点了一点。
原来,他要写的不是“大”字,而且“太”字。
皇甫泽上前拱手道:“回盟主,晚辈前来是受一人所托,前来替他向您复命的。”
皇甫泽心头一凛,问道:“那你究竟是受何人所托啊?”
说话时候,他已挥笔在“太”字下面划了一横,左右各一点,然后再一横一竖,一个“平”字就快要大功告成了。
皇甫泽双手端着冰蝉剑,问道:“盟主,你看这是何物?”
聂不群停了笔,看了看他手中的冰蝉剑,突然目光在那一刻呆滞,吃惊地问道:“冰...冰蝉剑?这把剑怎会在你手中?那可是我灵霄阁的圣物,是我亲手授予黑蝉客慕凌云的奖励,怎会落在你手里?”
皇甫泽将冰蝉剑呈了上去,解释道:“回盟主,这把冰蝉剑就是慕凌云慕大侠托我交付给您的。他说见此剑如见他真人,我只要给您示看,您就会懂了他的意思。”
聂不群心头又是一凛,他大惊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凌云他自己为何不亲自回来复命,为何托你带剑回灵霄阁?”
皇甫泽道:“晚辈不敢欺瞒盟主,慕大侠之所以无法亲自前来复命,那是因为他已...他已经死了。”
突然,聂不群手中的毛笔瞬间断裂,那个“平”字的最后一竖歪向一边,笔须上的墨汁迸洒在纸上,一副好字就此败坏了。
“什么!死了?”
与百草老人的反应一样,聂不群也甚是震惊。
他花费毕生心血培养慕凌云,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好兄弟。
如今好兄弟惨死,聂不群自然是痛不欲生。
待他情绪缓和些许后,皇甫泽将自己与慕凌云相遇的经过,向他娓娓道来。
聂不群听了慕凌云割肉藏信的壮举,一时心如刀绞,泪流不止,不胜感动。
皇甫泽继而从怀里,掏出当日慕凌云托付的信札,说道:“盟主,这封信札便是当日慕大侠舍命守护,在临终前交托于我的。慕大侠不顾生死保护它,想必其中定有极其重要的情报,请盟主察看。”
聂不群的手不停地抖动着,他勉强克制住颤栗的手,从皇甫泽手中接过那封信札。
他缓缓拆开信札,其**有六页纸函,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聂不群每翻看一页,眼睛就睁大一分,直至看完最后一页,他才回归正常。
只见他闭上眼睛,长吁了口气。
皇甫泽见他这般模样,有些担忧,忙上前关心道:“盟主,您,您没事吧?”
聂不群慢慢睁开眼睛,徐徐道:“没事。我终于明白为何慕凌云要誓死守护这封信札了,因为这信里的内容实在太重要了。皇甫少主,你送得很及时,这封信札如同雪中送炭,正好能解武林的眉之急。多谢!”
皇甫泽点了点头,道:“盟主莫要客气,晚辈既是武林的一份子,这便是晚辈分内之事。那盟主您,现在有何打算吗?”
聂不群想了想,没有回答他,只反问道:“皇甫少主,我有一事,想让你去做,不知你可否愿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