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老人胸有成竹地回答道:“长则四十天,短则一个月便足矣。”
皇甫泽点点头,侯在一旁耐心地看百草老人为娄落诊治,高兴和瓷则跑去帮小仙、小泉两姐弟打灶,舂药。
在吃晚饭的席间,皇甫泽终于鼓起勇气,将光明教毁灭以及诸护法、教众惨死的噩耗,声泪俱下地讲了出来,众人听完皆惊愕失色。
尤其是高兴,筷子都惊得扔在了地上,他跪在地上痛苦流涕,突然丧父这沉痛的打击,对他实在太大了,恍如梦寐。
而郭瓷一脸茫然的样子,只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又见高兴这么痛苦不堪,心里也开始有些难受了,只连忙拍抚着他的后背,不解地问道:“小兴哥哥,你怎么啦?”
皇甫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高兴,毕竟他自己也需要人去安慰。
一日之间,家没了,爹和娘也下落不明,他一下子就沦落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
第二天,皇甫泽起了个大早,他整饬好包袱,单枪匹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百草居。
今天是约定的最后期限,他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只孤身一人去灵霄阁赴约了。
因为聂不群早就交代过,凡是有个自称叫皇甫泽的人来拜访,皆不必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是以,皇甫泽向守卫报了自己的名字后,便畅通无阻地进了灵霄阁,倒也省了不少时间。
灵霄阁的议事厅内,聂不群早就坐在凤椅上恭候皇甫泽的大驾了。
不同以往的轻松和谐,整个议事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聂不群也是有些焦灼不安,时而抿口茶缓和,时而望着门外叹息感慨。
就在这时候,他一眼瞧见了门外正走过来的皇甫泽,他紧皱的双眉逐渐开朗,微微一笑,自语道:“好啊,你果真来啦。”
皇甫泽大步流星地走进议事厅,向聂不群恭敬地叩拜道:“在下皇甫泽,前来拜见聂盟主。”
“好,你果然守信用!起来吧。”
聂不群笑了笑,抬手示意他起身。
皇甫泽长身而起,从容不迫地回道:“多谢盟主!”
聂不群见他经历了人生中犹如泰山压顶的打击,仍昂然自若,心下为之震慑。他收起了笑容,换上严肃而又不失温和的表情问道:“皇甫少主,我知道,你刚刚从阴影中走出来,我若再揭你伤疤实在不妥,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皇甫泽没有抬起头,只是客气地应对道:“盟主但说无妨,不必介意在下。”
“嗯,那好,你这么说,我就也无顾忌了。你且看看这封信吧,它乃由令尊亲手所写,他交代我在适宜时机再给你看。”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展示给皇甫泽看。
皇甫泽听了,陡地抬起了头,忙跑上去接过那封信。
他心急如焚地拆开信函,将信上的内容一字不漏地看完。之后,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大吃一惊,登时潸然泪下。
聂不群早已料到他是这般反应,故而也没感到意外,只慢条斯理地叹道:“皇甫少主,其实令尊前段时间曾驾临鄙处,与我谈了许多话,这其中也交代了我很多东西。”
皇甫泽擦了擦眼泪,拱拳问道:“不知家父还嘱托盟主哪些事情?烦请盟主尽告知在下。”
“令尊将我视为知心朋友,才向我悉数倾诉心思,我这就于你慢慢道来。”
“先,他预示过光明教与混沌教将又有一场恶战,且他担心此番难以像上次那般侥幸,恐怕会毁于一旦。故而,他拜托我莫要向你透露,以免将你牵扯进这场斗争中,于是,我便在三日前顺水推舟,假借慕凌云的口吻邀请你加入武林盟密探组织,一来是为了让你避开灾祸,二来则是也好让你有个安身之所。”
皇甫泽仔细地聆听着,眼泪又唰唰地流下,父亲与聂盟主的良苦用心,他竟浑然不知。
聂不群叹了口气,继续道:“没想到,一语成谶,令尊的预言竟真的兑现了,我本想尽武林盟之力去协助贵教,只是被令尊婉言谢绝了。”
“他对我说,混沌教与光明教的矛盾是两者私事,他不肯武林盟插手,也是担忧冤冤相报何时了。哎,令尊这般深明大义,倒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皇甫泽继续询问:“那后来呢?家父,家父他,可还有其他事交代?”
“嗯,其次,令尊教我再见你时,要当面交给你两样东西,且收留你在武林盟。”
聂不群说完,招呼左右去取来了一个锦盒。
皇甫泽盯着几案上的那个长长的锦盒,一头雾水地问道:“两样东西?就是这锦盒里面的东西吗?不知是何物?”
“皇甫少主,你可瞧仔细了。”
说完,聂不群亲手解开锦盒的系结,将它徐徐打开。
只见一瞬间,从锦盒里面跳出金黄色的光芒来,甚是刺眼夺目。
皇甫泽定了定神,目光自停留在那盒中的东西上后,就一直没移开过,脸上满是惊奇的神色。
“这...这是...是?!”
皇甫泽嗄然失色,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听说过此物的来历,却又说不出来它的名字。
原来,那盒中放置的是一把浑身辉煌的修长宝剑。
“这把宝剑便是贵教的圣物—泯仇。你爹托我将它以及这块光明令赠予你,希望你有朝一日重振旗鼓,将光明教扬光大。”
聂不群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着,一边将泯仇剑以及其底下所压着的一块令牌轻轻地取出来,一一展示给皇甫泽察看。
皇甫泽接住泯仇剑和光明令,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神情与当年的皇甫懿德甚是雷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