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市的停车场,靠着水泥围栏,吃着雪糕眺望夜景。
一同吹拂着晚风,吃着一模一样的雪糕,眺望相同的夜景,肖宁居然觉得此时此刻有一种无声的浪漫,想想他可能是末世穿得太多,品位都变诡异了。
“你在找什么吗?”肖宁问。
既然不是为了收集物资,时语来市的动机就很值得推敲,想想对方每进一家市都要把每个区域都看一遍的举动,只能认为是在寻找什么。
“已经找到了,”时语回答,他又问了一遍在车上问过的问题,“肖宁,你饿吗?”
“怎么?”肖宁不答反问。
时语看着他,眼神闪闪亮:“快说你饿了,给我个借口请你吃饭。”
“我不饿,”肖宁秒答,转头看向时语,“但是一听是你请客,就忽然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简直可以吃下一头牛。”
月黑风高四下无人,身边的人刚说了一句亲昵的话,不做点什么简直不是男人。
于是时语靠近肖宁,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吻很浅,却异常温情脉脉,时语的唇轻轻贴着肖宁的唇,温柔的辗转厮磨。
“要不是才认识一天,我简直会相信他深爱我。”肖宁对时语毫无抵抗力,只能在心里向系统吐槽。
“把持住!把持住!”棉花糖战战兢兢,就怕宿主被大灰狼叼走,虐身虐心。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接吻。”一吻毕,时语忽然说。
温热的吐息游移,蜻蜓点水似的接连吻过肖宁的唇角、鼻尖、眉心,他带着笑意说:“想要主动亲吻什么人,这种心情,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
“把持住!把持住啊!”棉花糖已经开始咆哮。
把持……把持个鬼啊!
肖宁猛地抱住时语,对方稍愣了愣就回抱住他,轻柔的抚摸他的头。
气氛刚刚好,但是无论表白还是询问对方的真心,时机都还太早。炙热的爱情可以不管不顾孤注一掷,但是细水长流的相依相伴不能不考虑周全。
所以肖宁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时语亦然,低头亲亲他的额头,自那句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话语之后,再没说什么。
把炸军区当郊游的人,当然不能指望他按照正常流程请客吃饭。
打着为请客做准备的旗号,时语直接从停车场开走一辆轻型运货车。
想到之前那辆小家用可怜的下场,肖宁默默给这辆不幸被大佬挑中的车点了个蜡。
轻货的运气似乎比小家用好一些,好歹这回没再被当成碰碰车。
开了一段,时语自己先下去,留肖宁在车上等。
过了半个小时大佬回来,带回了两个堵着嘴,捆得跟大闸蟹似的变异者。
肖宁悚然变色:“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清蒸还是红烧?”
时语笑了半天,把俩“变异螃蟹”锁进运货箱,回到驾驶室,动引擎的时候还在笑个不停,说:“烤一烤沾点醋吧。”
这一回时语把车开得很慢,似乎在刻意降低行驶的噪音,为了隐蔽,连车灯也没开,只借着路灯的光往前行驶。
对肖宁而言,末世空旷的街道,反而比日常热闹的大街更加熟悉。只有沐浴在灯光中的部分才能称作为城市,阴影里黑沉沉的现代化建筑,在浓郁的夜色中变成了钢铁丛林,不时传来的野兽嘶吼般的低叫,更是加重了这份原始的危险感。
“太安静了。”肖宁叹了口气。
他指的不仅仅是末日降临,明珠市的夜晚,变异者的吼叫是如此稀疏,和他经历过的世界里那声势浩大的丧尸大军相比,显得如此寂寥。
不过,变异者数目再稀少,也不时彰显出存在感。而活人的气息,才是真正的全然无踪。
“你也这么觉得?”时语笑了笑,话里包含的意味也不那么单纯,但和肖宁的感慨也不尽相同。
肖宁问:“时语,你觉得末日为什么会突然降临?”
时语用低沉的嗓音庄严肃穆的回答:“因为世人罪孽深重,所以神降下惩罚,将人世化为炼狱,让世人在炼狱中忏悔罪过。”
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尽T扯淡,要说罪孽深重,光我知道的该死的全都没事,就算真的有神存在,这一切与其说是神罚,还不如说是恶魔的狂欢。”
他偏过头,向肖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等着欣赏吧,即将上演的群魔乱舞的闹剧,我身边可是特等席哟。”
“哈哈哈,拭目以待。”肖宁回答,顿了顿,问,“你演什么角色?”
“我写的是另一个剧本,结果没想到一夜之间连舞台都塌了,”时语耸耸肩,“没办法,只能全部推翻重新开始,至于角色,缺什么演什么,只要剧情精彩结局皆大欢喜,我不挑的。”
谈话到此为止,时语轻声说:“到了。”
轻货开上街心公园的草坪,停在密密麻麻的夹竹桃丛里面,把两只大闸蟹从运货箱里放出来,时语冲肖宁眨眨眼:“我相信你的演技,宝贝。对了,禁止使用异能和枪械,武器嘛……有了。”
走进公园的公共厕所,拆了一截水管,时语挥舞了两下,露出满意的神色,珍而重之的交到肖宁手里。
“这把和物理学圣剑并列传说,流芳于世的神器,从今往后就托付给你了。”时语说。
肖宁挽起衣袖:“好的,待本座将神器滴血认主。”
沉默许久的棉花糖终于忍不住吐槽:“哪来的野鸡,戏咋这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