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回来了!今天有个刚从汽修专业毕业的小伙子来我店里上班了,他能适应的话,我就能抽出时间陪你了!”王墨风尘仆仆地赶到家,一路的颠簸,看来马上就要在福音镇买房了,这样每天干完活儿还要跑2多公里山路,实在是累人,王墨心中暗自思量。1t;gt;

平时这个时候,王墨的奶奶总会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的孙子。王墨皱了皱眉头,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在这个时候,就算王墨的奶奶偶尔刚好不在屋子里,奶奶也肯定把饭煮好了,跨进门坎就能闻到饭香。王墨快步走进厨房,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心里咯噔一下,王墨的奶奶倒在地上,一边的米盆子打翻在地,米洒了一地。1t;gt;

王墨迅地搀扶起倒在地上的奶奶,试探一下,王墨心下一宽,还好,还有呼吸。王墨抱起他的奶奶,快步出门小心地搀扶安放到车上,屋子大门也不关了,没有一丝犹豫,急急忙忙动汽车,猛烈地一脚油门,普桑出刺耳的“吱”的一声,卷起一地烟尘,飞快地消失在了崎岖的山路上。1t;gt;

福音镇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31病房,“小墨啊,奶奶已经没事了,咱们赶紧回家吧,住在这里我感觉不舒服,真的没必要让费这个钱,而且三楼的这种病房一天就要16块钱,下面的那种都是3块钱一天,你叫奶奶怎么住的了啊!”王墨的奶奶恳切地对她的孙子说道,眼神中充满着焦虑。1t;gt;

“奶奶,你安心的住在这里,这个是加护病房,虽然贵一点,但有专门的护士照顾着,其他病房请个看护也要钱,而且没这么专业。这次还好没出事,要是下次又晕倒了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怎么活?所以奶奶你就听我一回,踏踏实实的在这里调养身体,这个鸡汤刚从外面买的,这些保健品也不能断,等过几天化验结果出来,你想回家就回家。”说着王墨把一碗热腾腾鸡汤拆开保鲜膜,拿勺子尝了一下温度,递给他奶奶。1t;gt;

一旁的护士惊奇地望着二人,她觉得这个年轻的男孩非常的与众不同,她一个旁人都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对他的奶奶流露出真真切切的关心。很少有一个孙子带着一个奶奶来看病住院的,而且这个孙子也太孝顺了吧,他的奶奶在医院经过简单地施救就清醒了,换成一般人,现在早回家去了吧?他孙子却叫医生给他的奶奶做全面检查,她看到单子上好几个化验项目都是上千的,还住加护病房。再看看桌上拆开的琳琅满目的各类中老年保健品,一看就是常年吃的,但从这个老奶奶和她的孙子朴素衣着打扮看来,他们家应该并不是很富裕才对。这个护士暗自咂舌,本来她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孝顺老人了,没想到今天开了眼界,和这个男孩一比,差了十万八千里。1t;gt;

“老板,拿一包中华烟,再来一箱白酒。”福音镇的小市里,王墨眼神显得很空洞,呆呆地提着烟酒走进车里。沉默了一会儿,粗暴地打开烟盒,点一根香烟,狠狠地深吸了一口,强烈的窒息的感觉,车里传来王墨不停的咳嗽的声音,嗓子疼又辣,眼泪在眼眶打转。片刻后,王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脑海不停地闪现出刚刚在医院的片段:主治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关上门,郑重其事地和他说道:“小王啊,你奶奶的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肺癌晚期,昏迷是多数癌症晚期会出现的症状,这次你的奶奶晕倒在地的病因就是这个。”王墨当时如遭雷击,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一定是搞错了。”1t;gt;

王墨开着车,在镇上漫无目的地开了一圈,他不敢回医院,他怕他的奶奶看出异常,他不知道现在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奶奶。王墨把车停在了自己的店门口,颓废地坐在车里,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过了一会儿,王墨拿起酒,快步走进店里,对着他父亲喊了一句:“过来陪我喝酒。”快步走进里屋。1t;gt;

王墨倒了满满一碗白酒,大口大口的喝着,他父亲看到桌上搁着一整箱白酒,一包中华烟。刚开口调笑到:“儿子,今天什么日子?这好烟好酒的?”还没等他说完话,王墨喷出一口酒,不停地咳嗽着,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是他父亲现,王墨盯着他的眼神阴沉的有点吓人。他看气氛不对,马上止住了话,拿出平时下酒的花生米,给自己倒了一点酒。1t;gt;

“来,再把这碗酒干了,你不是平时爱喝酒吗?今天让你喝个痛快,让我看看你的酒量!”几碗酒下去,王墨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王墨的实现渐渐地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他父亲在说什么,又听不清。王墨眼前浮现出奶奶抚养他长大的点点滴滴:他的奶奶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长大,以前王墨生病的时候,他的奶奶背着王墨,徒步走几公里的山路,送他去医院,有一次天下着大雨,路上又湿又滑,两个人差点滚下山去。以前放学回家,他的奶奶总是想着多做几个菜给王墨吃,有时候学校意外放假,王墨现奶奶自己一个人只吃点咸菜。奶奶不肯在自己身上花一分钱,可是却愿意为自己付出全部,家里明明没钱,却倔强的坚持要让王墨读。王墨知道奶奶的身体、视力越来越差,奶奶挣钱有多么不容易。王墨想要是能用自己的命,换来奶奶的健康,他肯定毫不犹豫,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啊?眼看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王墨想不下去了,他以前遇到烦心事,总是可以向奶奶诉说,而现在,忽然,王墨哇哇大哭起来。1t;gt;

王墨凌晨口渴难耐悠悠醒来,许久才恢复意识,现躺在自己店里的沙上,脑袋昏昏沉沉的感到一片空白,背上一阵酸痛,王墨艰难地起身打开水龙头大口大口的猛灌,用水洗了一把脸,才感觉稍微好受一点。王墨呆坐着,默默地想着一定要想办法治疗奶奶的病,这些天奶奶在医院里病情并没有然后好转,他知道自己的奶奶在医院里住的十分不习惯,他自己也非常的讨厌医院里那种难闻的药水味。打开店里的保险柜,取出几千现金,王墨打算在镇上租个房子,把奶奶从医院接出来,方便自己随时可以照看奶奶,现在店里也不用王墨全部亲力亲为了,他打算多花点时间陪陪自己的奶奶,医生也建议这么做,说病人心态很重要。1t;gt;

转眼之间五个月过去了,这五个月王墨为奶奶的病绞尽脑汁,四处奔波,求医问药。刚开始两个月,王墨一有空就陪着他的奶奶去国内外有名的寺庙上香祈福,王墨的奶奶心情好转,病情也看似有所好转,但好景不常,后来的日子王墨的奶奶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去京城做了化疗之后,不停地咳血。从那以后,情况好一点,就在镇上的医院住院治疗,情况严重,王墨就带着奶奶去省城医院住院治疗。1t;gt;

福音镇人民医院的病房里站满了人,王墨的奶奶面色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么红润了,王墨感到奶奶今天很反常,早上王墨的奶奶说想见见所有的亲戚,所以今天才会有这么多人在场。1t;gt;

“小墨啊,奶奶对不起你,从小到大你就特别聪明懂事,你要是能把念完,你的成就肯定比现在更大,奶奶亏欠你啊!奶奶心里其实都清楚,这个病肯定是治不好的,奶奶已经拖累你太多了,为了奶奶,你花了应该有多万了吧,以前的存款差不多应该花完了吧?奶奶以前做梦都没有想过去坐飞机去国外旅游,去都,去全国各地,住高级酒店,已经足够了,奶奶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小墨,让奶奶在好好看看你。”王墨的奶奶牢牢地抓住她孙子的手,眼里充满了亏欠、欣慰、骄傲、感激和深深的不舍,眼角渗出了泪水。1t;gt;

“奶奶,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担心钱,生意上的那些朋友愿意借我5万,我的店可以去贷款多万,你放宽心,一定能好起来的!”王墨还没说完,突然,王墨的奶奶“哇”的一声,大口的吐出一口污血,王墨惊骇欲绝,大声呼喊医生来施救,王墨看着奶奶还在不停地吐血,一旁的心电监护仪“滴”的一声化成了直线,王墨大喊着奶奶状若癫狂地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闻者无不动容,仿佛老天也听到了王墨的哭喊,窗外一时间风声大作,电闪雷鸣,眼看是要下大暴雨了。1t;gt;

“王墨,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无奈地说道。此时王墨止住了哭声,瞪着充血的眼睛,神色十分痛苦。王墨沉默一会,坚定地说道:“把我奶奶送到我车上,我要去省城。”1t;gt;

崎岖的山路上下着倾盆大雨,一辆半旧的桑塔纳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迅的飞驰着,前座的青年神色冷峻,后座上一个老人身上挂满了便携仪器,氧气和盐水瓶。忽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嘭”的一声,车子撞到了倒在路中间的大树上,一阵翻滚,滚下了悬崖。1t;gt;

车子噼里啪啦滚下山崖那一刻,王墨浑身锥心的痛,脑子里想到完了,这次完了,但他丝毫不后悔,随着一声巨响,王墨失去了微弱的意识。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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