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差错(三) 她的戏法很精彩 (第1/2页)
一看见少爷回府,莲香赶忙迎了上去。只是,她转眼一看,钱卫身后还跟着一人——可不就是洛施嘛!
莲香郁闷的皱了皱鼻子,“少爷,您带她来做什么?”
“我是来看夫人的。”洛施笑眯眯朝着她点点头。
“什么嘛。”两人进了卧房,莲香怼着零星的胳膊肘,“她和夫人只见过一面吧?很熟吗?”
零星面无表情:“她和少爷熟。”
现下是开春时节,本是个让人全身暖洋洋的好时段,但一踏进卫氏的卧房,就凭空让人生出一股凉意。
洛施先踏出一步细细观察周遭,钱卫则是摆手让伺候的下人出去。
卫氏的陪嫁、也是乳娘,她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洛施,“少爷,这姑娘的来头可弄清楚了?”
“您放心。”洛施眼看着钱卫连连保证:“洛施是我请来的,一定会唤醒娘的。”
瞧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洛施抿了抿唇:“我记得,那个来找你的姑娘,说你娘是在祠堂昏过去的。”
“莲香是这么说的。”钱卫惊讶于当时看着浑不在意的洛施,竟是将莲香的话听进心里去了,“祠堂在宅子的西北角,那里摆放着祖上的牌位。不过,我娘原是不信鬼神之说,也不爱去祠堂焚香祷告的。”
洛施坐在昏迷不醒的卫氏身边,“所以她是近日有这个习惯的?”
钱卫仔细回想着:“大概……是在一个半月前。”
“不过,那日我娘是因为在祠堂主持钱氏一族每半年都要举行的祭祀,以保佑生意兴旺。”钱卫又道:“她虽不信这些,但身为一族之长,也带领着族中人操持了好些年。”
洛施拿着玉箫在床头敲了敲,发出极轻微的声响,想了想道:“那之后,她便日日去祠堂吗?”
“没有那么频繁。”钱卫否认:“不过走动是多了,而且时段没有什么规律可循。”
洛施叹了一口气,甚是失望:“那怨鬼跑了。”
钱卫紧跟着蹙眉,盯着卫氏安静祥和就是没有生气的脸庞,终是提起了之前的不愉快:“之前你见我娘那一面时,她身上存在怨鬼吗?”
“没有。”洛施摇摇头,“或许就是怨鬼白日里没有附身于你娘的缘故,她才能扛了这么多天。”
洛施在布包里搜寻着有用处的东西,心下却是一震,又抬眼看向身后的人:“钱卫,又或者,那鬼是有心在折磨人?”
“他在吊着我娘的命……”钱卫不禁震悚,按照洛施的猜测嗫嚅道。
洛施抿唇,以她的直觉来看,怨鬼能留在人间,本身就是因为自身有为鬼界所不能容的天大的怨气,有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恒心,他若是想要报复谁,手起刀落就能要了一条性命。那么,对待这样一个妇人,何苦磨蹭拖延至今?
最清晰的解释,自然就是因为他不愿这么快收了对方的性命。
钱卫看着洛施从布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只是上面画着的图案,与他之前所见,洛施用来对付傀儡的有所不同。
将符纸贴在卫氏的额头之后,洛施想了想,又朝钱卫眨了眨眼睛:“我准备今晚开坛做一场法事,将那鬼给揪出来。”
“你竟然还用做法事吗?”钱卫脱口而出,他对洛施的本事只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似乎她总能从那个小包变出无数法宝,还有那管玉箫,她总是使得比宝剑还要利索。
洛施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如果她知道钱卫内心所想的话,一定会点头赞同:你这一大致的了解,其实就是全部了。
她当然是不用摆出大阵仗去做法事的。只是,怨鬼不知踪影,如果不使点手段,她也无能为力。而怨鬼不消,卫氏往后依然会遭遇大难。
“要,当然要。”洛施鼓了鼓嘴,故作气恼,“你立刻去准备香烛、纸钱等等法事要用到的东西,就摆在祠堂门口。”
洛施按了按手指,“今夜,我们去会会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怨鬼。”
在这一方面,钱卫只得全身心的由着洛施指挥。更何况,他本就信任于她。
钱卫走出卧房准备今晚法事的事宜,洛施则是在原地停了片刻。
她低下头,有些心虚的小声对根本听不见的卫氏说道:“夫人,抱歉,恐怕还要委屈您一晚上了。”
……
是夜,月儿高悬。钱宅顶上墨黑的天空,被一簇冲天的火光映照得绯红如霞光万丈。
洛施是没做过法事的。但她打小不是看师父开祭坛,就是偷偷跑下山偶尔碰见了声称能捉鬼捉妖的能人异士,接着无痛看了场热闹。故而,对她来说,扮作老成的大师耍一些外行人看来非常之高深的把戏,还是手到擒来的。
钱卫靠在高台后的一棵大树旁,轻轻皱着眉;零星之前是跟着钱卫看了一场骗子道士做的法事的,那时候,洛施站出来义正辞严地揭了短。身后的零星沉默着寻索了肚子里不多的墨水,终于找到了夸洛施的词:“这样看来,洛施主持的这场法事好像是更加庄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