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门红夷六磅炮打出的大小炮弹呼啸而去,正中那用坚实木料制成的寨门,十几颗炮弹夹着乱飞的碎木,破开寨门直穿过去,将寨门后的傲月士卒打开一道道血肉胡同。
弥漫的硝烟中,秦治昌喝令开炮的声音不断。
十门红夷六磅炮连续射了五波炮弹才停了下来散热,三十五门小铜炮,则是连续射了十波,一口气打了三百多颗炮弹才停止散热。
白烟散去,众人看清了眼前营寨的情形,此时已经没有一处木墙完整,到处都是残破塌方的大片窟窿,断裂的木桩之间,夹着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的身体内脏残肢,就那样到处挂着。
轰的一声巨响倏然传来,把秦治昌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去,却是寨楼上那摇摇欲坠的沉重吊桥终于摔落下来,牢牢搭在寨门前的壕沟上。
“简直不堪一击!”秦国栋冷笑一声,只见护墙上的傲月军士卒哭叫逃窜,很多人抱头想要逃离这块危险之地,他们士气大丧,怕是快要溃败了。
他对身旁的各将道:“看来我大军不需填壕,由战车掩护,从三条通道进入奴营便可。”
一名参将微微摇头,说道:“奴贼虽是胆寒,不过还有战力,通道狭窄,我方兵力施展不开,还是依照原定方略,将壕沟填上再说。”
果然二人很快听到傲月军营内传来军官们的怒骂喝令声,从塌方处看去,里面一些负责督战的傲月军士卒挥舞着手中兵器,他们斩杀了一些逃兵,呼喝监督他们继续登墙作战。
秦国栋传令道:“民夫填壕,火铳兵掩护!”
军官们此起彼伏喝令道:“民夫填壕,火铳兵掩护!”
咚!咚!!咚!!!
让人心跳的战鼓声响起,战车层层推进,密集的火铳兵随在战车后前行,一直抵达寨墙前第一道矮墙壕沟之间。
“填壕!”一名辎兵营军官一声喝令,五千个填壕的民夫扛着土包,拼命叫着冲来,将扛着的土包,一个个扔于壕沟之内,扔了土包后,他们迅跑回。
以傲月军弓箭的射程,他们至少要填上前三道壕沟,傲月军的箭矢才会射到他们的身体,更不要说有战车和火铳兵的掩护了。
秦家军虽然没有与傲月军作战的经验,好在平时严酷的训练挥了作用,何况现在还有华宇豪提供的这批精良的火铳,所以他们虽慌不乱。
他们上千杆火铳不断射击,打得护墙木屑横飞,不断有傲月士卒惨叫声传来,百步之遥,出云军的火铳已经有杀伤力了,密集的弹雨打得营寨内的傲月士卒都抬不起头来。
火铳兵们交叉斜射,打得护墙上的傲月军士卒不敢露头,很好的掩护了填壕的民夫们。
火铳声音不断,白色烟雾已将出云军阵前笼罩,五千个来回奔跑的填壕民夫,很快将第一道壕沟填满,此时还没有一人中箭。
秦羽在中军大阵中看得清楚,意气风道:“看来再过一个时辰,就可攻破奴贼营寨!”
中军鼓点也响起,激昂的战鼓声中,辎兵们呐喊着将一辆辆独轮车抬过矮墙,独轮车重不到三百斤,矮墙又只有半人高,四五个人一起抬过矮墙也不算费力。
傲月军寨墙外的壕沟只有五道,每道矮墙之间宽二十步,战车逼近第二道矮墙壕沟之前,距离营寨不过八十步,此时火铳打出的弹丸已经可以破傲月军的甲胄,而傲月军的箭矢,只在五十步内有杀伤力,毕竟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可不是街上的白菜,随处可见。
火铳兵挥火器的射程优势,以战车为掩护,更打得寨墙上的傲月军士卒没有一个敢露头,就算反击,他们寨墙早遭火炮破坏,那些射出的箭矢零零散散,没有丝毫威力。
来回奔跑的填壕民夫,用土包又将第二道壕沟填上,秦家军层层战车逼到第三道矮墙壕沟之前,距离营寨六十步。
这时大群的傲月士卒从寨门向通道外涌出,正面这宽二十步的通道,己方已经推进十辆战车,距离寨门不过五十步,战车后依次排着五排的火铳兵,每排三十人。
那些傲月士卒狂叫着冲来,他们手上都持着厚重皮盾,甚至是铁盾。
他们冲出寨门,踏上吊桥那一刻,该通道处火铳兵就在战车后向他们射击,在震耳欲聋的火铳声中,他们盾牌被一个个打破打裂,随后他们的重甲被破开,一个个尖叫着滚到在地。
前排火铳手只管射击,后面的火铳手只管装弹,前排的火铳手将手中火铳打完之后,后排的火铳手立即将手上的火铳递上来,五排往复,保证这些火铳手火力不断。
他们在战车后不断对着那些冲来的傲月军士卒扣动扳机,大股大股的硝烟腾出,在那些冲锋的傲月士卒看来,前方死亡的长长火蛇始终不停,他们根本不能冲近战车二十步之内。
这不宽,不长的几十步,成了那些傲月军士卒的死亡地带,铳声中,地面堆积满了他们死去的尸体与一时不死的伤员。
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终于没有人再冲出来,眼前只闻刺鼻的硝烟味与血腥味。
同样的情形,也生在余者两个甬道上,单单三条甬道上就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傲月士卒的尸体。
秦羽在中军看得真切,笑道:“奴贼,不堪一击!”
“前进!”秦治昌指挥炮手们,将四十五门火炮拉到第三道矮墙之前,全部集中在寨门左侧位置。
就在这六十步距离,最大限度放低炮口,对前方木墙一轮齐射,震耳欲聋的炮声中,前方一大片木墙坍塌,四处乱飞的断木碎屑夹着更多的鲜血残肢。
无数恐惧的傲月士卒从该处寨墙摔落下来,他们抱头鼠窜,引起周边连锁反应,无人再兴抵抗之心。
“他们溃败了!”秦国栋看得清楚,下令道:“传令,战车前进!”
战鼓声中,三条通道密密层层的战车推进,随在战车后面的,又是潮水般呐喊的秦家军士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