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野狼都怂成灰太狼了。
“那你喂完它们早点儿回家吧,别太晚了。”阮念没戳穿他,只是顺着话往下说,“对了,我这儿还有几份卷子忘记给你的,明天到学校再还吧。”
“没事。”蒋逸舟说,“那两个件袋我也带回学校……”
“不用了。”阮念打断他道,“我应该没时间看的。”
明天要上的全是新课,还有老师布置的作业,估计腾不出做一套完整卷子的时间了,没必要辛苦他还背这么重的东西来回跑,反正住得也近,等什么时候有需要的话,直接到他家借也是一样的。
然而某人明显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听完这话心都沉到沟底去了,再开口时声音哑得跟嗑了十斤糖似的,极其艰难道:“阮念,就算不想理我,你至于连学习都不管了?”
“……啊?”阮念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对某人的脑补能力简直无话可说了,只好道,“我没有不理你,我是真的没时间。”
电话那头却陷入了沉默,像是不相信,又像是委屈地赌气。
“好吧。”阮念有些不忍心了,但转头看了看外面已然漆黑的天,还是没有妥协,“你检讨抄完了吧?明天记得要交给教导主任。我继续忙了,先挂吧。”
说完没等他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呼。”她舒了口气,把心头纷杂的思绪都暂且抛开,低头接着把最后一张卷子的错题归纳做完,然后起身去了阳台晾衣服。
晾的时候一直想起某人说他在楼下,那个声音缠得她没辙了,于是晾完又走到阳台边往下面望了会儿。
花坛附近空荡荡的,既没有流浪猫也不见人。
其他地方倒是有人独自在走的,但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脸,光线太暗感觉大部分人衣服都黑黑的,她也分辨不出那其中有没有他。
算了算了。
都跟他说过自己不会下去了,即便他真的在那儿等着,应该也很快会走吧。
阮念默默收回视线,转身走进里屋时,反手关上了阳台门。
11月下旬的气温终于略有降低,虽说还没到北方那边能穿秋衣秋裤的程度,但起码学生们顶着大太阳在操场傻站20分钟也不至于热得衣服能拧出水来,对台上领导罗里吧嗦的讲话也勉强听进去几句。
“……另外,针对上周三我校发生的班级打架事件,严重影响校风校纪,在此对涉事学生作出严厉的批评。”
这事儿知道的人挺多的,毕竟是在篮球场那种场地开阔且极其方便围观的地方打的架,除了3班和8班,基本上在场吃过瓜的人都霎时转过头想看热闹。
不过热闹似乎安排在台上了,教导主任刚说完这句,他身后就多了十来个学生,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都低着头,老实等着被教导主任点名。
当然也不是都那么老实,起码有些人就只是在装老实而已,低着头还不忘聊会儿天。
“哎哎,咱们篮球赛的奖还没颁吧,是等会儿播报喜讯的时候一起说吗?”周鹏屈肘隐秘地撞了一下隔壁王帆,压着声音兴奋道。
“应该是吧。”王帆也心心念念这篮球赛的冠军,又接着撞了一下隔壁江宏,“哎,老张今天有叫你准备上台领奖没?”
“没来得及叫我们就被逮过来了。”江宏翻了个白眼,“不过听我那学生会体育部的哥们儿说是有的,等会儿我们下台都先别回去,估计下一个环节就该上去领奖了。”
接着又撞回去让人往那边传个话。
“高二3班林凯、何宇……高二8班!给我安静点儿!批评还很光荣是吧?来来来,逐个上前来让大家认认脸,过来!”
教导主任被后面几个喋喋不休的声音吵得火大,气一上来都忘记自己还对着话筒了,一嗓子震得全校师生的耳膜险些没报废,就台上3班那几个还有心情幸灾乐祸地悄悄冲他们比中指。
蒋逸舟刚好站在江宏和3班之间,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也没怎么表示,只是插着裤兜面无表情地冷冷扫了他们一圈,眼神里的烦躁沉得吓人。
他现在心情糟糕得很,谁烦他谁就是找死。
“……靠。”3班那几个怂货都见识过他打人的狠厉,挑事儿肿成猪头的造型给他们留下的深刻阴影还没消散呢,生怕此人下场就立刻再把他们揍一顿,登时悻悻然地收了手。
蒋逸舟扯了扯嘴角,目光重新转向台下8班的所在位置。
从今早回教室到刚才下来都没看见她,这会儿看也依旧不见她在班里。
但她肯定回来了,早餐也照常买好放在他的桌上。
但就是见不着她人。
想到这儿又是一阵气闷。
昨晚他在楼下,等到她房间的灯光都熄灭了才敢走,那种夹杂着委屈的浓烈失落感,此时又骤然冒了上来。
周鹏也跟着不甘示弱地在背后伸手给他们回了个中指。
“周鹏!”岂料教导主任第一个就叫中了他,回头气冲冲地瞪着他道,“站出来!”
“……哦。”周鹏立马又低下头,佯装老实地往前迈了一步,心里暗暗把3班挑事儿的骂个百八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