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照对太平公主道:“太平,你和婉儿去偏殿玩一下,母后和叶法师要讨论一些国事。”

上官婉儿比太平公主年长一岁。

自从她来到母亲身边,成为贴身舍人,两人就玩在一起,无话不谈。

“是!”太平公主应了一声,拉着上官婉儿的手就走到蓬莱殿偏殿去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武照有意压低了声音,道:“近日,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叶静能法师硬着头皮道:“您立臣为东宫太傅,为他讲授道家经典。但太子殿下不喜欢读学习,整日飞鹰走狗,吃喝玩乐,实在是学不了,还请天后恕罪!”

“不喜欢读,就不读了,你多陪他走走玩玩,斗鸡、马球、蹴鞠、田猎,都是他所喜爱的。朝中诸事,吾暂时不需要他的协理。”

“是!”叶静能法师正等着天后降罪呢,没想到她如此豁达明理,让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只要帮吾看着他就行,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如实上报。”

“臣一定不负重托,如实上报太子的情况!”叶静能法师叉手道,“若无他事,臣先告辞了!”

“叶卿去吧!”武照意味深长地扬扬手。

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说着两个人的小秘密,耳朵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公主,叶法师走了。”

太平公主急忙对她说道:“等二哥来信了,我会拿给你看的。天后说了那么久的话,一定口渴了,你去倒一盏茶水来。”

上官婉儿道了一声“是”,起身款款走了。

太平公主从偏殿跑过来,伏在母亲庞大的象牙黄色团花牡丹烟翠锦裙摆上,双手托着下巴,睁着一双明亮的杏眼,凝视着她。

武照轻抚那乌黑丝滑的发尾,淡然道:“薛驸马,对公主好吗?”

“我自己选择的驸马,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薛家上下,人人就像尊崇弥勒菩萨一样,恭敬我、疼爱我。薛绍对我,更是知冷知热,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日帮我沐足、更衣,甚至还喂我吃饭呢!”

太平公主螓首蛾眉,唇红齿白,面若三月桃李,一泓潺潺的春水,清亮透绿,从她的双瞳里,一直流淌到裹柳色竹叶纹襦裙上。

身份尊贵,俊俏标致的公主,下嫁到落败的薛家,无异于璞玉覆泥,明珠蒙尘。

每每想起,都会让武照感觉无比郁闷。

蓬莱殿内温暖如春,她却感到有些寒意侵肌。“公主说好,必定是好的。”

太平公主的脸紧紧贴着母亲的裙摆,言语渐渐伤悲起来。

“母后,二哥走了,我有点想念他了,不知道他到巴州了没有?”

“前几日,你们不是刚刚见过他吗?”

“嗯,那天,叶天师也来送别二哥了。”

武照的脸色愀然一沉。“他们说了什么?”

“叶天师什么也没说,只送了一张护身符箓。”太平公主的杏眼机警地闪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回道,“他曾是二哥的老师,送他一程也是合情合理的。”

武照没有出声。

“母后,二哥走了,婉儿伤心欲绝。她说,长安是她的伤心之地,她也想去巴州,生生世世都陪在二哥身边。您会答应她的要求吗?”

“你们两个,竟然与贤儿一样不懂事!”

武照佯装生气,推开了太平公主的手,虎着脸责备了她几句,自顾自走了。

上官婉儿托着一盏茶回来了,见太平公主独自呆立在蓬莱殿外,沮丧地问道:“公主,你把我想去巴州的事和天后说了?”

太平公主只是黯然无神地点了一下头。

她听到几声茶盏摇晃发出的轻响。显然,是上官婉儿的双手在颤抖。

开耀二年正月十九日,太子李哲的嫡长子出生了。

嫡孙降世,李治非常高兴,赐名重润。

满月之日,李治下令,立李重润为皇太孙,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淳。甚至不顾群臣的反对,在东宫外设置了皇太孙官署。

没过多久,他的欢喜就被来自西域的战报打破了。

永淳元年三月,西突厥大酋阿史那车薄率十姓部落,反叛了大唐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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