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南本想见一见红袍夫人的,忽而想起她家孩子还小,应该不会出来见人,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紫苏和麦冬虽然坐下了,依旧很拘谨。
沈青南让人上了好些个海货,紫苏起先还是有些害怕,直到沈青南将剥好的虾送进她的嘴里,她才忽闪忽闪一双大眼睛,惊喜地吃了起来。
因而也就有了麦冬献殷勤的机会。
等到临走时,沈青南吩咐二人将剩下的东西带回去给古月,自己则在外廊上瞧着内里的景致。
忽然,对面有个白衣男子,正直勾勾盯着她。
往来宾客匆匆来去,只有他们俩站在原地,长久相望。
仅仅只是见她一面,沈墨都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又被人狠狠揪住,好似那一夜她告诉他,从前并不存在。
沈青南面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轻松之色,眼底汹涌着的,还是那抹晦暗的阴影。
“你如今也能来这里了?”
沈墨见她不动,还是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因为他觉得,如果他不过来,沈青南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世子殿下,好巧。”
“巧吗?如果我告诉你,为了见你,从你出门开始,我就一直在你左右,你信吗?”
“世子殿下如今也是手握军权的人了,怎会为我这样的人糜费这大好时光?”
她信,她怎么不信。
从前,沈墨为了让她不留下疤痕,寻遍京中名医,最后甚至将人绑了过来,命他医治,差点让黑风阁暴露。
还有一次,他们相别数月,沈墨回来见她时,马儿已经累得倒地不起,当场气绝,他身上的伤口也已经开始化脓。
“为什么不先治好伤再回来?你知不知道,这样是会死的。”
“我只想早点见到你。”
“傻瓜。”
······
沈墨笑了笑,勾起嘴角。
“‘和所念之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不会觉得是在荒废时日。’这话还是你告诉我的。”
沈青南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那么多年前说的话,他也记得。
“怪不得人人都说殿下过目不忘,聪慧异常,这么多年前的事都记得。”
“我还记得好多事,关于你的,就算你忘记了,我也不会忘。”
“在下天资糜烂,没有殿下那样的好记性,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若是你有心寻回,我也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往昔所发生的事。”
“殿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即便再怎么回忆,也只是徒然,已经被扬起的沙,如何能重新回到手上呢?”
“我从来未扬过手中的沙,我一直都在紧握着,是你要从我手上逃走,半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如果殿下当真如此待我,我如今又怎会成了顾家的侯夫人?”
沈墨呆立在原地,忽而又抓起沈青南的手。
“原来是这样,你还是在怪我当初没能改变父亲的决定,让你进了侯府是不是。”
沈墨说着,不住地向着沈青南靠去,将其逼在墙角,无处可躲。
“殿下,你抬头看看这是哪里,是说这种话的地方吗?”
“我求过的,青南,我求过的,可是没用,父亲从来不在乎我的想法,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是我没用。”
沈青南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双眼,见到其中的波涛,见到里面被放大了的自己。
她理解沈墨,知道他说的定然不假,因为他从不会骗她。
“殿下,你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就莫要说这样的话了。”
“可是青南······”
“殿下,你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