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华用的英语教材和俄语教材,教是最正宗的古典语言。
语法严谨,措辞一丝不苟。
用惯了随性美语的江筠,像看言一样在看六十年代的外语教材。
江永华的英语口语,都是用汉语拼音读出来的,要不是对着教材去看,几乎听不出来念的到底是什么语言!
江筠想笑又不敢笑:“爸,你们外语教员,是不是有口音的啊?”
就像让蔡少芬去教普通话一样。
江永华感叹:“英语还是我在绿江打仗的时候跟一个米帝俘虏学的,当时就羡慕啊,人家一教就赶紧学,谁知道后来去北外培训的时候,才知道那俘虏是德州口音。”
江筠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胳膊上放声大笑。
原来江永华学的假英语!
还好机要科只是偶尔翻译几个单词,要是当随行口语翻译,那就驴头不对马嘴了。
“爸,你怎么后来又学俄语呢?”北外的师资一流啊,学什么语种的都有。
江永华很认真的答道:“组织上要求的!别的语种,也都是组织上安排去学的,学完之后都有特殊任务的。”
“什么特殊任务?”江筠的脑海里间谍狗血画面狂飙:“潜伏?克格勃?”
江永华笑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克格勃?基本上都进了外交部,当翻译,或者派驻国外大使馆。”
江筠激动了:“驻外大使馆?”
可以吃西餐!咖啡,小牛排,鱼子酱......
天,她要考北外!
江永华如今对这个女儿的发展没有任何怀疑,江筠说什么,他都认为是可行的,必得的。
“反正安排都挺好的。”江永华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政审合格就行。”
江筠更高兴了,就以江永华的工作资历,她的政审绝对是零风险。
有了值得期许的未来,生活艰苦一点,也就不算什么了。
春季开学,刘家集中学复课了。
说是说复课,其实也就是领了新课本,每天在学校里点个卯。
课堂上基本不讲课,唯一每天都在更新的是校园里贴满了外墙的大小字报。
被批斗的那些老师,基本上还在继续被批斗,被批到手里没有一张字纸,想讲课也讲不成的地步。
把资料托孤给陈跃飞的曹老师,据说被打折了腿,躺在家里动也动不了,这个学期是没法来上课了。
江筠刚听到这个信儿的时候,很是难过了一阵。
历史是无法扭转的。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心如刀割。
这个时空的全民斗争,遍布范围之广,着实让她大开眼界。
反正,她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人,上下一心的充满热情的投入到一场运动之中。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有如此大的魅力能有如此多的人追随。
背着包上了半个月的课,江筠发现,她的高中生活又在重复上一年的情景。
上这样的学,还不如在家自学。
于是,江筠开始调整自己的生物钟,让自己适应白天玩乐晚上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