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得毫无征兆,是如此的突然……

在离城关镇约一公里的工地上,人流攒动,你来我往;和砂浆的锹铲声,推斗车的轮毂声,撬铁钉的吱呀吱呀声,咚咚的铁锤夯击声……有铿锵有力的,有悦耳动听的,有扣人心弦的……从四面八方交汇在一起,此起彼伏,像一场正在举行的盛大的音乐演奏会。

整个工地上,呈现出一派紧张而繁忙的景象……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滚开,滚开,不然老子打死你……”突然,从工地入口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正在和民工们相互谩骂,推推搡搡。

“不好,好像有人找茬来了!”工地上,不知谁嘟囔了一句。

“抄家伙,都把泥刀子给我提起,去看看是哪个掉脑壳的来找死。”杨苕货见状,朝大家怒吼一声,抓起身边的泥刀,怒目圆睁地冲了过去。

事发突然,当时,大家正忙碌着给地脚梁浇灌水泥浆,杨苕货就像一名陷阵在前的旗手,他震耳欲聋的一声号令,有着极大的鼓动力,大家根本来不及细想,纷纷效仿他操起泥刀,狂奔过去。

对方是分乘两辆微型面包车来的,全部是一身迷彩服剃着板头,和我年龄相仿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大约十来人,他们手持一米多长的钢管,不由分说地在工地上不明缘由地疯狂打砸。

狭路相逢勇者胜,虽然,大家的泥刀、铁锹没有他们的“武器”杀伤力强大,但是,大家没有一个人,被他们的嚣张气焰所吓倒。

大家众志成城,同仇敌忾,此时此刻,人人就像保卫自己的家园一样,浴血奋战,混战中,周癞子被砸得头破血流,但他仍死死将一个小混混摁在地上,眼看着愤怒的民工们一个个被钢管扫到在地,痛苦地抱头呻吟。看到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农民工兄弟倒在血泊中;我彻底被这种野蛮的行径给激怒了……

在最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我大吼一声,挺身而出,扔掉泥刀,赤手空拳,用过硬的真功夫,左右开弓,闪跃腾撩,不顾一切地同这群可恶的地痞们奋力搏杀。

眼见我被团团围住,深陷重围,“快……快,赶紧过去给栓娃子帮忙,他快招架不住了哇!”旋即,杨苕货、许大炮率众人“厮杀”了过来。

应了江湖上那句老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在施工队这帮穿着黄球鞋,灰头土脸,死如归的农民工面前,这群地痞流氓终于胆怯了,丢下刀棍,夺命而逃,被扫地出门了……

有时候,拧成一股绳的“强龙”,是一定能够压住地头蛇的。团结的力量是无穷的。

“栓娃子,你娃头受伤了哇,在冒血花子呢,赶紧上医院呀!”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喊道。

我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股汩汩流淌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手掌,我的大脑仿佛被抽空,一片空白,看着那帮被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落荒而逃的“迷彩服”,渐渐地,我的眼睛湿润了,模糊了……我再也支撑不住,硬挺挺地轰然倒下……

“你就是牛栓子?你把九月二十号上午,你们在工地打群架的事,简单地说一下。”在医院急诊室里,一个神情严峻的瘦高个年轻警察,带着一个胖墩墩的协警,来到病床前询问。

我半躺在床上,默默忍受着伤口的阵阵剧痛,镇定自若地缓缓回答到“……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今天就到这,你出院了别忘了来派出所做份笔录啊!”撂下这句话,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有点逗笑的身影,倏然消失在眼前,去了隔壁轻病号室的周癞子那边……

晚上,刀疤脸和杨苕货、许大炮还有他们的几个心腹徒儿,提着煨汤、苹果、香蕉鱼贯而入,来到病房看望我,狭小的房子一下子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我一抬头,扫视着他们一个个,杨苕货的左臂轻微骨折,用绷带绑在夹板中间,见我吃惊地望着他,他咧开嘴:“我这点伤算个球啊,我当时一恼火,咔嚓,就一下,便把那个臭小子的脖子,直接给扭到他的后背去了……”露出黄森森的一排让人看见恶心死的大板牙朝我直嚷嚷。

“山坡坡里,母牛都死光光了哦!”

“都是给苕货娃儿,吹牛逼给吹死的嘛!”有人迅速接上腔,引来满屋哄堂大笑,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个没完没了……

很多人,他们或多或少的身上都挂了彩。凭自己的血汗,远离家乡,为了挣一口饭吃,为了养活家里的老老小小,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无论脏的,累的,毫无怨言。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他们骨子深处有一颗善良朴实的心。

是的!在有些人看来,他们是那样的卑微,那样的渺小,那样平凡,无足轻重,不值一提;但是,他们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自食其力,养儿育女;从不乞求别人的施舍和怜悯,他们是何其伟大,何其高尚啊!谁敢说他们不是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苕货他们的到来,也让我知道了引发这场荒唐的“战争”的导火索竟然是:万秃子高价揽下这桩工程,引起当地包工头的妒忌和不满,因此,他们雇人行凶,疯狂报复……

“我是省民工之声的记者,我叫范怡,听说你们为了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与不法之徒针锋相对……”

“你是大家推举的农民工代表,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采访,谢谢!……”第二天早上,病房里又来了两个戴着眼镜,质彬彬的不速之客,自称是省刊的记者,怕我有顾忌,还特意给我出示了记者证……

稀里糊涂地打了一架,感觉也没有招惹谁,打架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为了不被人打,不被人欺侮。谁知一石激起千层浪,搞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

一会警察,一会记者,呆在医院里着实有点烦不胜烦的感觉,我跑到医生值班室央求他们:“行行好,大夫,您看我这不疼不痒能吃能喝的,您就给我拆线办出院吧,工地上事还多着呢!”

“我整天躺在这,也不是个办法呀!整个人都快发霉了……”我各种理由接着抱怨道。

看到我牢骚满腹,医生又仔仔细细把我头部脸部检查了一遍,“中,可以出院了,可别忘了千万不能喝酒啊!”一声浓郁而简单有力的豫北方音一出,医生大人终于开恩了……

一场无妄之灾,就这样悄然地平息了,无论是受雇的当地地痞流氓也好,还是施工队老老少少的民工也好,其实,大家都是这场工程承包冲突中的受害者,没有输赢之分。

唯一有一点,自此以后,无论我“栓娃子”走在哪,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你瞧,他就是那个不要命,会打架的栓娃子……听说还是个练家子,会拳脚呢,可招惹不起!

一时间,在人们心中,我似乎成了一个明星人物,有时走到大街上,就连上次交过手的那几个小混混,都躲得远远的……

要说明一点的是,因为想当然的原因,最终,种种理由推诿,我也没有去派出所作笔录,事情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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