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林,饶了一点远路,满是冰雪的山路极不好走,特别是岩区较多的山石路,大概走了一刻钟,便到了涯顶,天色依旧很暗,看不见前面的路,灯笼往后面一照却依旧能看见一条往悬崖方向的路,严格一点说那并不是路,而是一条满是砍倒腐烂的一颗颗大树,交杂在一起的荆棘杂林。
业的心仿佛再次堵住了,怔怔地看着那一道荆棘路,隔了四年,在业看了也只是昨日,自己的心仿佛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刻,现在看来才知道已经过了很久很久,自己已经张这么大了,业开始有了一丝痛恨自己的感觉,明明说过要给爹娘雨儿他们报仇的,如今却过了四年,整整浪费了四年……。
业开始往前走去,走到坟前的大树边,这才愣住了,灯笼照去,珍惜看几个土包丘长布满了冰雪与杂草,早已死去的杂草还透着厚厚的雪层伸出楣支来,这才明白,时间真的真的过了很久,真的四年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做。
紧攥着灯笼把还有并在一起的几件东西,难受至极,脸上扭曲的表情转瞬即逝,化作了淡淡的伤怀,除此之外别无表情。
业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贡品,将灯笼挂到一旁的树叉上,然后蹲下身体,趴在满是冰雪的坟土包上一点一点的将上面的杂草全部除掉。
干燥的杂草很容易拔,加上被湿润的草地也就更显得轻松了一些,将三个坟土丘的杂草全部拔掉费了一段时间,随后便将干粮食物拿了出来,摆放在原本就有的几个盘子里,看的出来,有人过来祭拜过,业很明白,这些都是洛老做的,看盘子上的花纹便能明白,也记得当时家里其实少了几十个盘子,当时也并没有过问洛老,原来是这样啊!
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对洛老的歉意,还有对洛老的感谢,以及对滨怀城的绝望,墓碑上的字还是清清楚楚的印在那里。
压下心里的那一点不适,坐了下来,坐到大树一旁,面对着几个土坟包,脸上还能有什么表情呢?
“爹娘、雨儿,我回来了。”
“我回来看你们了,……对不起……,我……没有遵守约定,没有……给你们报仇,”业底下了眉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业的声音很低,如同呢喃,如同梦呓,又如同呻吟哭泣一般。是那种压抑到即将濒临爆点却又哭不出来的那种绝望的无奈,无尽的凄凉。
业开始慢慢跪在了墓碑前,重新将目光移到了,墓碑上,哽咽着说道:“但是,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点会的,”业说着声音再次低沉了下来,仿佛要哭泣出来,却始终都没有流下眼泪。
业说完,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
“爹娘还有雨儿,你们知道吗?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真的好想,”业哭腔着说道,强行咽着堵住的喉咙,疼痛之极。
“爹娘自从你们不在了,全部都变了,变得不一样了,变得不完整了;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快就过去了,转换而来的是更多的忧伤,一点一点的叠加,几乎快要喘不上气了。”
……
随后业说了很多,说完又再次沉默了下来,擦了擦眼睛这才现没有眼泪,自己似乎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了;“也已经……不能再哭了,爹娘……,业儿成大人了,不能再哭了,”业慢慢的将哭诉的表情收了起来。
业不再哭诉了。
看了看这一片天,虽然还是黑的,但明显看到出来变亮了一些,强行割下心中的歉意,与不舍。
“爹娘,我要为你们去报仇了,我还会回来了。”
要等我,等我,等我……
……
忧伤了许久,回过神来,心里一紧,“得回去了,不然婷儿他们该担心了。”
业挣扎着起身,却现自己已经起不来了,双脚早已经没有知觉了,左手撑地开始挣扎的爬起,似乎是无济于事,却一直没有放弃继续继续挣扎。
“休息一下吧!别太累了,”在业挣扎的时候,一道幽光从业的身后浮现。
业停下了挣扎,眼角带着丝丝歉意,原来她还在啊!
“对不起……,”业轻轻的说道。
“嗯?”莫清殇带着一丝疑问。
“抱歉!那个时候我不应该跟你那么说,我好像把自己的事强加到你的身上了,对不起!”
业的道歉,反而让莫清殇觉得很不舒服起来,什么叫把自己的事强加到我的身上来了,这句话是对是错,不知道让莫清殇怎么还口,却让莫清殇很不舒服,他将自己撇开了,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此刻的他在想什么,自己已经完全猜不透了,仿佛在面对着一扇禁闭的大门。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让自己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别委屈了自己,”莫清殇说完,幽光便暗暗消失了。
莫清殇这么一说,业的身体竟然如同触电般颤抖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怔地站在那里,眼神迷惘而痛苦,却是一言不,似乎变做了一尊雕像。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再次挣扎着起身,现自己竟能起得来了。
站起身来,突然间有一种天地隐晦,举世茫茫,只有我一个人的那种苍凉寂寞感。
对着黑暗天际,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口气是那么长,似乎在心中,已经憋了数十年一般的悠久沉抑,心里稍微放下了一点。
随后又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是缅怀,又似乎是伤痛,或者是怅然……总之神色很复杂,似乎又沉浸在一个梦中,不能自拔。
等我……
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都不能停下这脚步了,即使是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