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眼角余光瞟了眼贾赦,嘴角抽了抽。
他刚来时,四天都没见贾赦一面,但还是把身为子嗣的礼仪做足了,每日晨昏定省,终于第十天贾赦睡眼朦胧的见了他一回,告诉他老爷昼夜颠倒,不用请安。
但贾赦说他的,他依然继续坚持。
然后,接下来隔三差五的,他就会被派出去各种跑腿,然后有一笔额的“跑腿费。”尤其是当贾政要见他或者让他办事的时候,贾赦便会各种“加钱”。
三五次下来,贾琏便也渐渐摸透了些便宜爹--需要“攀比”的时候,当儿子的得孝敬着;不需要对比的时候,当儿子的拿着钱一边去别打扰他吃喝玩乐。
至于普通人家望子成龙之心,贾赦是绝对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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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贾琏拧眉,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贾赦急了,也不端着严父派头了,扇柄往自己胸膛一拍,道:“我知道你们兄弟相处,没准见贾珠上进了,心理也有些攀比。但是他再翻出浪花来也没用啊……”
贾赦扇子往下,指指自己肚皮:“你是我儿子!生来就是坐官轿的。像老二,他们一家再能耐,说句诛心的,老太太一走,我肯定要赶人的。”
“赦叔别气别气。”贾珍好言劝着:“到时候侄子一定帮您将他们扫地出门。五品破落户,也就仗着长辈,各种假正经。”
“到时候少分他点家业。”贾赦气道:“借口请客送礼,老二从老里拿了好些东西。”
“分给他差一些收成不好的。”
“没错,老太太肯定会给他私房的。他再要把我惹急了,家业按着规矩分,不平分了,哼。”
贾琏见叔侄两越说越义愤填膺,面无表情,开口:“贾珠若是成材,他日封侯拜相,你们当如何?”
“一笔写不出贾字来。”贾赦一愣,而后一本正经:“富贵了能忘记他大爷的恩情不成?”
贾琏:“…………”
“琏儿啊,你看开些。”贾赦唰得一下展开扇子,漫不经心的:“就当投资。有所成,贾珠离不开贾这个姓,没成功,就当逗老太太开心了。”
说到最后,贾赦反倒是伤心起来,唉声叹气:“我生得这么聪明,太太怎么就不疼我呢。”
见状,贾琏沉默,贾珍却是见怪不怪,以过来人的身份拉着贾琏说起了群芳苑的莺莺燕燕。
贾琏笑着应对,心理却是有些惦记贾政。他利用食物药性造成贾政肾、亏后,再其的壮、阳药中添加了柴胡。
这一次宴会机会不错,所以他加大了药量,死在外边,死于马上风。一般人没准会调查,但是自诩人品端方的贾政死了,缘由还是如此。贾史氏为了贾珠,也会尽可能低调起来。
此时刘府内酒过三巡,才子们赋诗作对,美人们红袖添香,好不风流快活。忽然间客院里传来一声尖叫。
作为东道主,尚之孙刘杰闻声一征,还没循声而去,便听得又一声惊呼响起来:“死……死人了。”
正对着一副古画赏析的贾珠忽然间眼皮一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飞快扫了眼正在院子里的十来个宾客。
没有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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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陪着精神奕奕的贾赦听小曲,贾珍早已抱了个名妓自去快活。
贾赦看着心不在焉的贾琏,浑然不管自己睡了一个白天之所以精神好,非常混不吝建议道:“儿子,你这样不行的。连这么漂亮的女人都提不起精神来。杨太医有个药方,你要不要喝一喝?保管一夜……嘿嘿嘿。”
就在贾赦一脸猥、琐嘿嘿笑的时,厢房的门被捶开了,然后赖大一脸惨白的滚了进来,忙示意老鸨将歌女带下去,拉着贾赦衣袖:“老太太命您立马回府!”
“天塌了地陷了?”贾赦正心头上呢,闻言不耐:“找老二去。”大半夜突急事,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才不去凑热闹找骂。
“大老爷我睡了,还醉呼呼。”
贾琏默默的看着贾赦摆出一脸醉态,转身往床而去,斜看眼呆怔的赖大,好生劝道:“父亲,能让赖管家如此大惊失色火急火燎来的,应该是真有急事。”
赖大闻言,压低了声音:“大老爷,琏二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老太太让大老爷赶紧去刘府。”
“刘府?”贾赦脚步一顿:“老二到底怎么了?”
“老爷……老爷死了。”
“啥?”贾赦失声:“怎么可能?来找我有屁用?去王家找王子腾,打上刘府,报官查啊!”
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