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齐典皱眉道。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龙大胆看着他道,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把话说清楚了。用不着再相互试探,有什么就明说。
齐典更是愕然,你是怀疑我?这可真没有。郑教授我虽然跟他不是很熟,但也不至于下手伤他。再说我真的想不出来,这算是什么杀鸡儆猴?郑教授跟你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交集吧?我犯得着用他来对付你么?
我不是说你下的手。但是你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我,这次孙家来人了。龙大胆低声道,你是孙二先生正式的入室弟子,孙家来人,你会不知道?
孙家来人,谁?我真的不知道啊?齐典连连摇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真不知道孙家什么时候有人过来了。如果我提前知道,一定早就告诉你了。你知不知道,来的是谁?
一个瞎子。龙大胆低声道。
瞎子?齐典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姓金?
是的,他叫金逸浩。今天这个年轻人若无其事地找我攀谈,如果不是他自己说,我还没有注意到他是双目失明的。更不会知道,这个人居然是这样的歹毒。龙大胆低声道。他对付郑教授表面上是说,因为郑教授言语上得罪了我,他在帮我出头。但其实,他是在威胁我。他跟我挑明了,一个月之后,如果我不放弃宗师传人的身份,不放弃取回孙家保存的传承秘术,他就要让我的龙氏医馆天天出事。
他说自己是金逸浩?那这个人是不是年纪不大,长相还很清秀。齐典有些艰难地问道。
是的。龙大胆点头道,你认识他么?
齐典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他,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已经出麻烦了,郑教授现在被送去医院了。而且这还只是开始。龙大胆摇头道。
齐典走过去锁上了门,拉上了办公室的窗帘。龙先生,这个人确实是孙家的人。而且他还是我师伯的徒弟,孙大先生的弟子。这个人这个人恐怕是相当棘手的问题。
你对他很熟?龙大胆皱眉道。
也不算是太熟,我当初是跟孙二先生学医的。说是学医,也只不过是得到过一些指点,但这些指点就已经够我受益终身了。而这个金逸浩则不同。齐典顿了一顿道,他是从小就被孙大先生收养的。我师伯孙大先生不像我师傅,他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徒弟。当年我跟师傅学医的时候,也见过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不过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龙大胆道,你对他了解多少?
不多。我师伯孙大先生有点怪,他很少跟我们这些晚辈有交流。我也比较怕他。我记得他当时住在的一个四合院里,就教这个金逸浩。而且他教徒弟非常严格,可以用残忍来形容。齐典低声道,这个金逸浩从小就得背各种医学典籍,各种药方药典,经络脉息,只要稍微错一个,就是一顿毒打。这个金逸浩也怪,不管怎么打,一声不吭。
我记得有一次看到他被打得浑身是血痕,就因为在背药方的时候,说错了一味药的分量。当时我才二十来岁,他估计也就六七岁。受了伤,就得自己给自己针灸,推拿化瘀,还抓药自己熬。因为看不见,都是用鼻子闻,用手掂药的分量,而且药材和分量居然还能丝毫不错。
他平常也不跟其他人交流,我师伯的院子也一天到晚关着。所以直到我离开,也没见上他几回。不过后来听我师傅说,他的医术甚至已经不在我师傅之下了。尤其是术力和医理,连我师傅都赞不绝口,说他是个学医的天赐良才,只可惜是瞎了。但即便是个瞎子,也只怕会比孙大先生活着的时候更厉害。
龙大胆摇头道,原来他小时候受过虐待,加上残疾引起的心理问题,难怪变成现在这样性情偏激。
齐典问龙大胆道,他跟你说什么了么?
他说他活着就是为了孙家,我想取回保存在孙家的传承秘术,他绝不会允许。龙大胆皱眉道,说这狠话其实也没什么,关键他真敢做狠事。而且做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他是个瞎子。
不过这回,他可真有点过了。那个郑教授确实不怎么样,也有点拿腔拿调的,但再怎么样,没到伤人的地步吧。可你们的这位金逸浩,愣是用点血截脉手法,让人家当场就病,现在已经住了医院。
点血截脉?齐典吃了一惊,这不是经络推拿手法么?
谁说不是呢,可是他就用这种影响气血流动的手法,让郑教授血栓了。龙大胆皱眉道,你们孙家这算是什么意思?就算你们跟我之间有分歧有过节,犯不着伤及无辜吧?更何况,他还当场威胁我,要让我的龙氏医馆天天出事。我就想知道,这件事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师傅孙二先生的想法。
绝不可能。齐典连连摇头,我师傅痴迷周天针法是不假,但他决不是那种看重名利的人。否则以他的能力,早就成了一方名医。他跟术界的往来就更少了,他痴迷于医,对术的方面反而并不是太在乎。再说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指使金逸浩做出这种事情。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件事,绝对是金逸浩自己的主意。我师傅不可能指使他。他也不可能听我师傅的。
他也是你们孙家的弟子,他还敢不听你师傅孙二先生的?龙大胆皱眉道,你不是说你们孙家的规矩很严么?
我跟你说句实话。金逸浩这个人,只能听一个人的话,那就是我师伯孙大先生。现在孙大先生都已经死了几年,我师傅又沉迷于研究针灸术。再加上金逸浩那个倔强的性格,谁哪还能管得了他?齐典苦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