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奇小学的时候养过只猫,亲密互动了三年多,后来因故死去,难过了很长时间,有心再养,父母没有同意。年龄渐长后又忙于工作,闲暇稀少,养只宠物的心便一直搁了起来。平常看见对门大爷每天悠哉的遛鸟,心下很是羡慕嫉妒危。羡慕嫉妒的自然是大爷的怡然时光,危来自腰间的荷包,为了下半生有闲遛鸟,要铆着劲卖力气啊。而眼前这只蹦蹦跳跳的小红鸟,眼睛咕噜乱转极有精神,配着红艳艳的羽毛,实在讨喜。勾的鲁奇爱心大起,不禁嘟着小嘴呀呀做声,伸着手招唤。却忽的一下,从空中掉了下来!伸出招呼的小手当即掌心下翻,往下虚按,下落随即减慢,舒徐盘坐在了下面。

脸有惊色的鲁奇,伸胳膊蹬腿了几下,自己竟重新控制了身体。其实刚才伸手瞬间就意识到了,“可是胸腹之间热汩汩的,手心热,空落落的手试着有压力,就像撑着地,身体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身心合一的控制着身体缓缓降落,是自己做的吗?”鲁奇有些迷糊。疑窦间心下一寒,危机感陡升,这一次不是荷包,而是生死!

幸为太平犬多年的鲁奇,说实话对于生死危机的理解很抽象,没这阅历嘛。可就是此刻,它具体实在,如有凶人抵面狼视,清晰逼仄。环顾四周寻找,才看清自己身处的密闭空间。一面半凹的照壁隐在背后昏暗里,壁面粗糙,呈砂砾化,活脱脱一个椭圆形水晶球嵌在巨大的石头上。而自己坐在最低点,离着地面起码还有半米,目光所及,心脏猛地一紧,与自己隔着薄薄玻璃,伸手可触的红鸟,正是危机来源!

此时的红鸟唰的扭头,在它身前频现透明气流,交织成网拉拽红鸟。古灵精动的鸟睛一凝,振翅而起。一道红影掠过鲁奇眼前,撩起心头杀机涌现,一拳打在玻璃上。卡擦轻响,景物变幻,鲁奇的眼光再次卷入老和尚的争斗,只是这次似乎有些改变,尚未细看,视距再现。“眼光”停在皮囊后面,心念涌动如潮下的鲁奇,窒息难捱,脱口念出:“十方提挈”。

半只小手浮现在“眼光”里,向前穿过那重重时光,如探水塘,微凉有压,点滴略心。捏住皮囊,上下一抖,景象一变。将皮囊从一幅画扯到另一幅画里!下一秒拳收胸前,重回眼下,迅即两只小手同时握拳,交错相碰,口中轻念:“八识屏绝”。

悚身的危机感仍在,但像被什么捏住的喉咙略松,窒息感消退。鲁奇看到老和尚从远处凌空走了进来,迎面穿过自己的身体,在不大的空间转了一圈,于身旁打住伫立,眼光四下巡视中,整个人无声化烟散去。透过最后一缕薄烟,鲁奇看到眼前密布裂痕的玻璃上,映着老和尚零碎的身影,出现在外面两人背后。

如果说先前是大片现场的既视感,现在就是亲身加入的危机感。若不是胸腹间的那团温热,内外相叠,寒意酷冽的杀机,早就让自己冻成个冰棍了。看着外面雨夜里的厮杀,鲁奇的身体微颤,两个小小碰在一起的拳头,松了松,一拳挥出。

看着眼前含混重影的一切,鲁奇抖的更加厉害。刚才自己一拳击壁,竟是风和日丽,而且终于知道,自己是在个石蛋里。瞅着嵌在裂石当中,表面灰糙的蛋壳,鲁奇暗想:“原来它不透明呀!哪...”,小手轻揽,扯蛋到了现在。俩蛋重合下物晃影错,胸中的热度亦降了许多,牙关都颤了起来。

正和灰袍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老和尚,手化龙爪,遥遥翻转,鲁奇面前一清。当巨大的人狼高高跃起时,抖动的越厉害的鲁奇,双拳猛的一并击出!

这一次景像虚晃的更为严重,在自己推了一把灰袍后,有碎裂声响起,周围一片迷乱的光影!繁多的亮影倏忽间奔向鲁奇,身子骤然跌落,急坠中小手在光亮里捞了把。危机感随即爆表!

当飞剑当啷落地时,无论是胸中之热,还是沁身杀机,俱都散去。犹如熬过重感冒最凶猛的那股劲,身心松畅,鲁奇心底闪过丝明悟,自己终于是自己了!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鬼,败尽雄兽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锋识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不想今日...”身旁铜镜传出沉稳声音。

满脸血红的鲁奇看着簌簌作响的林子,低声道:“你的大鸟呢?”

“呃,呵呵,那确是吾傲,吾妻亦常赞之...你他娘的瞎咧咧嘛!活的不耐烦了,啊!”铜镜怒道。

“我以为你脑子不清楚呢。”鲁奇低下头,看了眼铜镜,嘴角微翘道。

“我的确清醒的时间不会很长,这个铜镜极为古怪。昨夜它射出的那道光华,竟是沛不可御...”铜镜一时有些沉默,“我本气运所钟之人,不想在最巅峰时...唉,”一声长叹。

山林间声响又高了几分,“也罢,事已至此,姑且再试一次,若不成,亦天命也。呃-呀--”铜镜呻吟了声,“好厉害的镜子,竟然能磨蚀我的神魂!姓鲁的小朋友,你怕死吗?”铜镜问道。

“什么?死?!!”鲁奇恍了恍神。自从神魂归位,尤其提点他的那股危机感散去后,鲁奇通身松快,一直以游戏的心态,在观赏这个世界。不想眨眼间就听到了,死!这让他很愣神。

“没关系,一点血,一点点血而已。”铜镜曼声道。

“你脑子进水了吗?”醒过神来的鲁奇高声叫到:“老子才进游戏,还没存档呢!你就让老子死!你---”气急败坏的还未说完,尖啸声在身后骤起!

手中握着的秀气小剑,不受控的陡然扬起,回剑便刺,鲁奇大瞪双眼,卟的一声,呆呆的看着锋刃透体,一点殷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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