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至,秦城已于这寒冬腊月之间的十一月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银装素裹装饰起隆冬的凛冽严寒。
“妹妹,小心着些!”
王清儿无比亲昵的挽着王灼儿的手,显着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扶下了马车,小步走至了蒹葭坊的大门前。
王灼儿扶着自己已经七个多月的肚子跟着王清儿慢步向前。她由王清儿无微不至的小动作觉出了其明显紧张过了头,轻松着语气说道。
“姐姐不必如此紧张,我没事的!”
“妹妹你是金尊玉贵的太子妃,肚子里同样还有一个尊贵的小殿下,我怎么能不紧张呢!再有,以妹妹你如今的身份竟还能应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毓王侧妃之请,肯于寒冬腊月的时节陪我一道来看歌舞,我又怎么能不小心照顾呢!”
王清儿如此说着一半出于真心,另一半则带有算计。因为她本是听了秦睿承的吩咐方才请了王灼儿一道来蒹葭坊看歌舞的。
虽然王清儿不知道秦睿承排的这场歌舞当中暗藏了什么玄机,却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灼儿听着王清儿这诚恳至极的腔调,却是因着这些过分累赘的溢美之词觉得没那么真诚。
对于自小就熟识的王清儿,王灼儿不想以对待陌生人那般的方式假意客套,因而也就毫无顾忌的说出了口。
“姐姐,你莫要再说这些奉承话了,说多了在人听来可就假了!”
“好,我不说了!天冷的厉害,我们先进去吧!”
王清儿又再扶着王灼儿进到蒹葭坊中,蒹葭坊中的一众人自是早已恭候多时。毕竟今日接待的这两位女客一个是当朝的太子妃,一个是毓王侧妃,绝非一般的宾客所能比拟的。
“姐姐,你常来这家歌舞坊吗?”
“蒹葭坊虽是名属秦城第一的舞乐坊,我来的次数却也不多。只是听说他们近来排了新的歌舞,再一想到妹妹你一贯好动,如今因为身子不便拘在府中定是无聊。所以找了这么个机会邀妹妹你一道来解解闷。”
“托姐姐的福,我在府中的确是闷得慌!”
王灼儿嘴上说着无聊,心里想的却是一会找怎样合适的借口离开,同叶子一道去查安国公府的账目。
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叶子多次查证没有结果不说,反倒是察觉有人在暗中阻挠。
王灼儿和王清儿彼此寒暄间已然坐于了蒹葭坊陈设精致的雅间之中。不过片刻,烛影暗淡唤得丝竹声起。
雅间正中的看台之上蓦然多出几个舞姬窈窕的身姿,于乐声之中翩翩起舞,跳着一段舞同样诉说起一个别开生面的故事来。
随着台上灵动的舞姬演绎得酣畅淋漓,台下的看客却是因着这渐入佳境的舞乐纷纷变了脸色。
王清儿听着台上舞姬婉转悠扬的唱腔,妍丽的容颜已经变得狰狞。原还拽着桌布隐忍不发的她,终是一改平日的端庄怒不可遏的拍起了桌。
“大胆,是谁让你等排演如此不尽不实的歌舞来扰乱人心的!”
王清儿话音落罢,萦绕于房中的舞乐之声顷刻断绝。台上的舞姬乐师见状纷纷匍匐跪地,因着贵人之怒吓得都不敢大声出气。
相比于王清儿的怒不可遏,王灼儿却是显着一脸的镇定。她别过头看向即便精致着妆容亦掩不住怒意的王清儿显着不以为意的开了口。
“原来这方是姐姐约我今日看歌舞的目的!好一曲歌舞,好一个别开生面的故事,却是解了我困顿多时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