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晦风朔雪过后,终是迎来了一个明朗的清晨,将欲唤出朝霞日出甚至晴空万里。
秦懿承立定于宽阔的庭院之中,手持长剑游刃有余,行云流水的招式透出凌厉之势,剑气铮鸣由庭院之中散开适时打破了日出前的静谧。
待到东方红日由远山勾勒的轮廓冒出半边脸来,踏雪而来的魏临溪轻车熟路的穿过太子府的回廊曲榭来到了这庭院之中。
“殿下,刚得来的消息,京兆府尹林知弘一早就着人去请了太尉府的公子过堂问话。听闻其架势是预备将事情闹到陛下御前去了!”
“谁能想到蒹葭坊对门一个不起眼的裁缝铺背地里竟干的是买卖杀人的勾当,因着被毓王侧妃撞破不惜杀人灭口。那裁缝铺的掌柜胆大包天也罢,心思也是有别于常人,遇上武弥路见不平不一道灭口,反而想出这等污蔑他与毓王侧妃私通的阴招来,你说对方此番做法是图什么?”
魏临溪对于秦懿承的询问心如明镜,他单就先前武弥是由睿王和毓王一并送去得京兆尹府也能猜到事情远不止于如今查到的这些。
“依末将看来那裁缝铺掌柜充其量不过是个替罪羊,幕后主谋诚然是另有其人。只是这幕后之人怕是没料到今次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露出的破绽竟被京兆尹府抓住了太尉府的小辫子!”
秦懿承听魏临溪提到京兆尹府随之想起了与王灼儿有那么些交情的京兆府尹林知弘感叹出声。
“本王之前只听说京兆府尹林知弘向来是循规矩办事。如今看来,他不仅有些真本事还有那么些风骨。毕竟换作旁人,未必能如他这般凭借武弥的供述就查出这么多事来。即便是查出这些事来,也不一定能够如他这般不偏不倚甚至敢闹到御前去!”
“殿下,若是林大人真是将事情捅到了陛下面前,于我等而言也不失为一个于朝堂上攻讦对付睿王和太尉的话柄…”
“不必了!顾玄策这个老狐狸城府极深,就算这个伪装成裁缝铺的杀手组织最终指向了他的侄儿。可这些事情未必能与他侄儿扯上关系。再者这些事情都是京兆尹府查出来,我们若是抓住话柄于朝堂上大肆攻讦睿王,指不定会适得其反引得陛下的猜忌不满。可若就此打住,想来无需我们出手,陛下也会因着此事在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论起豢养杀手、买卖人命说祸国亦不为过,陛下是不可能容忍的。只要这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么顾玄策这个太尉再也不会是陛下眼里曾经的那个太尉了!”
秦懿承话虽如此,却是觉得京兆府尹林知弘由武弥的供述查出了一个由裁缝铺做掩护的杀手组织也罢,再因此查出背后牵扯至太尉府,甚至于幕后主使疑似当朝太尉的侄儿又是显着过于的顺畅了。
“临溪,你着人去好好查查睿王和顾玄策的关系!本王不禁觉得他们甥舅二人怕是不如表面的这般和睦。”
魏临溪顿时明了秦懿承这是怀疑京兆尹府之所以能够就一个杀手组织查到当朝太尉的侄儿说不定有秦睿承在“暗中相助”。为此,他也就不敢含糊秦懿承吩咐的这件事来,赶忙回应起来。
“殿下放心,末将定会派人去查个清楚彻底!”
魏临溪话说罢正欲向秦懿承告退,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已经来到了院中的管家先行接起了话茬。
“启禀殿下,毓王侧妃来了,正于厅中等候,说是要求见太子殿下!”
秦懿承对于王清儿的突然造访并不意外,毕竟先前她已经来府上探过王灼儿好几次。可当他听得王清儿是要求见自己而不是探望王灼儿,顿时觉出了些许不对劲。
“她可有说是因着何事要求见本王?”
“不曾说过!只是这侧妃娘娘特意嘱咐老奴,说不能让太子妃娘娘知道她此来是求见太子殿下的!”
管家的回答解了秦懿承心中的一半疑问,他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所处庭院正前方还紧闭的房门,庆幸起这些日子身子愈发沉重的王灼儿因着天寒地冻而懒怠起来,每每总是要多睡上那么一阵。
“姚叔,你将毓王侧妃请到本王的房,本王一会就过去!”
秦懿承话一说完,脸上的神情随之严肃起来,又是后知后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为此,他将目光投向了还在院中的魏临溪,心谙这人今早过府是一件非常好的事。
“临溪,一会你陪本王一道去房,看看这毓王侧妃是欲同本王说些什么!”